每次一提钱，婆婆就撒泼：“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还得靠妈给你们存着！”导致婚后多年，我们还跟公婆、小叔子一家挤在一块儿住。
那天我和老公路过售楼处，撞见婆婆带着小叔子看房。
老公冲过去抢走合同——86万，全款付清！用老公的钱给小叔子买房？！老公气炸了，当场要分家。
第二天，婆婆直接把瘫痪的公公推到我家门口。
“分家了，你哥俩一人养一个，我跟着老二，你们两口子伺候你爹吧！”我那天有事，提前半小时下班回家，一进院子，就瞅见婆婆正费劲地给我儿子喂奶呢。
我儿子不配合，哭得哇哇的，还一个劲儿地嚅动嘴唇往外吐奶。
这时候我才留意到，婆婆旁边矮桌上放着一罐奶粉。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特意给瘫痪在床的公公买的老年高钙奶粉，用来给他补身体的。
我当时就急了，一把把奶瓶打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婆婆，大声问道：“妈，您咋给大宝喂老年高钙奶呢？我存的母乳去哪儿了？”婆婆眼神躲躲闪闪的，说话也不利索，嘟囔着说母乳喝完了。
我这心里一股火“噌”地就冒起来了，又气又寒心，抬脚就往厨房奔。
厨房门一推开，就瞧见弟妹正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袋母乳。
她瞧见我，就愣了两秒，接着一转身，麻溜地就去热母乳，那动作熟得很。
我强压着心里的火，跟她说：“弟妹，你该不会是拿这奶喂我家大宝的吧？”弟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回我：“大嫂，你都是当大娘的人了，我儿子喝点你的奶咋了？犯得着这么阴阳怪气的。”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为啥我上班以后，儿子整天没精打采的，不是便秘就是拉肚子，人都瘦了好几斤，晚上喝完奶还一直叼着不松嘴。
我气得浑身直哆嗦，双手攥得紧紧的，冲她吼道：“冰箱里的母乳是不是都让你儿子喝了？”弟妹这才舍得扭头瞅我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是又咋样？不服气，找妈说理去。”
我伸手把弟妹往边上一推，就想去把母乳夺回来。
这时候，婆婆抱着我儿子跑进来，“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带着哭腔说：“老大媳妇啊，使不得啊，都是我的错，你要怨就怨我，你弟妹没奶水，小宝需要营养，你就可怜可怜小宝，让他吃了吧。”
我手举在半空，气得眼眶通红，冲婆婆质问道：“弟妹没奶跟我有啥关系？她是怕喂奶身材走样，您不知道啊？您能接受她不喂奶，还给她买贵奶粉养孩子，为啥要抢我儿子的母乳？抢了母乳，为啥不给孩子喝配方奶，反倒喂根本消化不了的老年高钙奶？您这不是害人嘛！”我是真憋不住了，一股脑把心里的火都吼了出来。
婆婆偷偷瞧了弟妹一眼，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婉婷啊，妈真不是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真不知道那是老人喝的奶粉，婴儿不能喝，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
我儿子饿得一直哭，就没停过。
我从婆婆怀里抢过孩子，又把弟妹热好的奶夺过来，送到儿子嘴边。
儿子立马伸出小手捧着奶瓶，大口大口喝起来。
弟妹在旁边，恶狠狠地瞪着我。
婆婆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自责，说自己没用，不是人，还不停地给我磕头。
我瞧着她这样，心里厌烦得很，她这套自我感动还顺带道德绑架的把戏，我真是受够了，当时就想，世上咋会有这种人，真该让她自个儿去别的星球待着。
等儿子喝完奶，我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拽起婆婆，面无表情地把她拉到爷爷奶奶的灵位前。
“妈，您也该对着咱老张家的列祖列宗，好好反省反省了。”
我冷着脸说道。
“都讲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可在您眼里，就只有小叔子。
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对您那是百依百顺，您现在这么对他们的大重孙子，要是二老泉下有知，棺材板还压得住不？”婆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磕，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乐安、建康都是我的儿啊，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分给你们，哪能只想着建康呢。
我的大孙儿啊，你可是奶奶的心头肉，奶奶对不起你，看你哭，奶奶这心里就跟被针猛扎一样疼啊。”
她这哭声，前院后院都听得清清楚楚，引来了不少邻居在门口探头探脑。
这一闹腾，把二楼正睡觉的小叔子张建康也给吵醒了。
张建康睡眼惺忪，脸上还有没散的睡意，可一听动静不对，立马变得狰狞起来：“窦婉婷，你在这儿吵吵啥呢？不知道我儿子在睡觉吗？”等看清他妈正跪在堂屋，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冲着我就喊：“你哪根筋搭错了，敢让我妈下跪！”弟妹靠在门口，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就跟在看戏似的。
这时候，大门口一阵嘈杂，有人喊：“乐安乐安，你妈又闹起来了，赶紧回去帮帮你媳妇。”
我老公张乐安拨开邻里，提着公文包一路小跑冲进院子：“婉婷，这是咋回事啊？”一看小叔子给他妈撑腰，老公又回来了，婆婆哭得更来劲了，还不停地狂扇自己耳光。
我肺都要气炸了，疯了似的把老年高钙奶粉罐狠狠塞到老公怀里：“你亲妈把我的母乳喂给你弟弟的儿子，反倒给咱亲儿子喝这个，他才多大点儿，能吸收得了吗？肾脏受得了吗？我就没见过像咱妈这么偏心、狠心还无知的奶奶！”门外的邻居们一阵唏嘘。
张建康攥紧了拳头，作势要打我，被老公给拦下了。
“哥，嫂子这是啥意思？那可是咱妈，她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想翻天啊？”婆婆偏心，把大儿子不当回事，把小儿子捧在手心里，这事儿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吃的亏、受的苦，数都数不过来。
以前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她这次不该动我儿子。
我和老公结婚晚，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命根子。
我要是咽下这口气，往后婆婆保不准敢把我们全家的未来都填给小叔子一家。
有老公在，他不会让小叔子伤着我，我也横了一回，上去就给小叔子一巴掌。
“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子，子债父偿，这一巴掌，就当是你儿子喝了我两个月母乳的代价。”
小叔子平日里在家里横惯了，哪能受得了这气，眼瞅着抡起拳头就朝我砸过来。
老公赶忙死死抱住他，往边上拖，还扭头冲我喊：“婉婷，你把建康打了，就跟妈道个歉吧，一家人别闹得这么僵，多难看啊。”
我冷哼一声，说道：“道歉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咱们必须搬出去住。”
婆婆一听我要搬出去，立马止住了哭嚎，“噌”地一下就跳起来阻拦：“不能分家！”婆婆铁了心不分家，嘴里念叨着什么人多热闹、人气旺，能兴家宅。
可就小叔子张建康和尚萱萱那副懒散样，一把年纪了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吊儿郎当的，这家里没被他们败光，那都得是祖上积了大德。
每次我一提分家，婆婆就开始哭哭啼啼。
旁人不清楚，我可心里有数。
老公工作好些年了，结婚都四年，工资一直攥在婆婆手里，少说也有七八十万。
婚后，我委婉提过几次，她老是推脱：“你们年轻人花钱没个节制，大手大脚的存不住钱，我先帮你们管着，到最后还不都是你们的，我死了又带不走，不是？”当时我听着，觉得婆婆说得好像在理，就没再深究。
等孕晚期住进婆家，我才发觉自己太天真。
刚结婚不久的弟妹比我晚一个月怀孕，婆婆天天给她炖鸡汤、猪蹄，还专门送到房间，我却只有些家常便饭。
我纳闷地问婆婆原因，她还为难地说，是因为我没交生活费。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苦笑着问她，老公吃饭难道也要交生活费？婆婆竟点头说是。
我又问，小叔子和弟妹都没上班，他们咋交的生活费？婆婆说，是公公替他们交了。
我这才想起，公公是工伤瘫痪，听老公讲厂里补了一笔钱，让他提前内退，一个月还有五六千退休金。
可那些赔偿款早让小叔子拿去创业，赔了个精光。
婆婆嘴上说是公公交的，实际上还不是心疼小儿子，心甘情愿让他们吃白食。
小叔子一家心安理得地在家啃老，被婆婆照顾得那叫一个周全。
老公天天在外面跑项目，累得跟条狗似的，每个月还得交伙食费，才能吃上口热乎饭。
那一刻，我真心为老公感到不值。
还有，婆婆第一次给我下跪，是求我顺产，说怕麻药对孩子不好。
我从来没想到生孩子会这么疼，疼得差点把老公胳膊咬下一块肉来。
我拼了半条命才把孩子生下来，结果同病房的弟妹生完孩子，跟没事人似的。
一打听才知道，婆婆心疼弟妹早产，生孩子遭罪，掏钱给她打了无痛。
婆婆还在一旁抹着泪哄我：“你是老大媳妇，有文化、有担当，不像你弟妹还小，啥都不懂，我怕她扛不住，做出啥傻事来。
妈也不是不想给你打无痛，妈当时没带够钱，妈对不起你，妈一定好好伺候你月子。”
就因为我是老大媳妇，啥事儿都得我担待着。
月子里的时候，弟妹嫌哺乳带孩子麻烦，说怕影响身材，还睡不好觉，婆婆二话不说就买了进口奶粉给她喂孩子，天天守在她房里，宝贝得不行。
结果呢，常常把给我送月子餐这事儿忘到脑后，我打电话催了，她也只是把剩饭剩菜热一热就端过来。
儿子半岁的时候，老公得了急性肾结石，要做手术住院。
我求婆婆去医院照顾老公，她却以弟妹不会带孩子为由推脱了。
没办法，我只能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照顾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老公。
后来还是我妈知道了这事儿，赶来帮我带了几天孩子。
快出院的时候，婆婆假惺惺地来探望，走的时候还想顺走我娘家来看望老公送的补品。
她还振振有词，说什么这就是个小手术，老公身体壮实又年轻，他弟弟挑食，体质差，得拿回去给他弟弟补补身子。
我当时就火了，毫不客气地把补品扣下，没让她拿走。
老公那会儿心里本来就有点郁闷、埋怨，可在他妈又是下跪，又是哭诉，还一个劲儿自扇耳光的折腾下，渐渐就没了主见，反倒觉得自己不孝，不仅让他妈把补品全拿走了，还内疚自责了好久。
我心疼老公一直过得这么憋屈，又气他分不清是非，心里就想着，一定得让他看清他妈的真面目，趁早离开这个家。
我和老公连晚饭都顾不上吃，赶忙带着儿子去医院做检查。
结果是肠胃紊乱，肾脏功能的指标也超负荷了，好在发现得及时，医生说好好调养一阵子就能恢复，我这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总算松了下来。
经过这事，我是再也不敢把孩子交给婆婆带了，跟老公商量后，决定暂时把孩子放在我妈那儿，让她帮着照顾。
婆家在县城，我每天开车上班得花一个多小时，娘家离我和老公上班的地方近，所以结婚这么久，我们大多时候都住在我妈家，孕晚期放产假了才回婆家。
趁着这个机会，我跟老公提出，让他去把存在婆婆那儿的钱要回来，我们也该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就为这事儿，婆婆又哭闹了一场，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我不让她带孩子不高兴，还是舍不得那些钱。
老公哄了老半天，她才消停。
钱自然也没要回来……在我妈家待了没多久，大宝的脸色就又变得红扑扑、圆嘟嘟的，特别招人喜欢。
正好入冬了，我和老公带着大宝去买冬衣，在商场碰到婆婆带着小叔子一家进城给小宝买衣服。
婆婆抱着小宝，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过头就满脸堆笑地跟老公搭话：“正准备跟你们说呢，两个孩子的周岁宴都订好了，到那天你们可得早点回家啊。”
老公连连点头答应，又跟小叔子唠了几句。
临到结账的时候，婆婆拉开钱包，面露难色地看着我：“婉婷，我也没想到今天能碰上你们，本来大宝这份，做奶奶的该买的，你看，我没带够钱，大宝的衣服就……”店员在旁边好心提醒，可以用手机支付。
婆婆皱起眉头，又开始带着哭腔抹起眼泪来，嘴里嘟囔着：“我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哪会摆弄你们那些高科技玩意儿，老了，不中用喽，真是该死啦。”
哼，不会？她给弟妹转账的时候，那操作溜得很。
我瞧了瞧老公，他只是无奈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店员被婆婆这话噎得满脸尴尬，我倒是云淡风轻地冲店员笑了笑，说道：“别介意，我婆婆这人吧，有点表演型人格，就喜欢这么逗大家开心，她觉得这挺幽默的。”
婆婆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我心里暗自偷笑，掏出手机，让店员把所有衣服的价钱都算一算，一块儿结了。
很快就到了两个孩子的周岁宴那天，婆婆又开始演起她那“绝世好奶奶”的戏码。
先是从我妈怀里一把抢过宝儿，一路上脸贴着脸，嘴里不停地喊着“乖孙”。
开席了，她自己也不吃饭，就光抱着大宝，只要有人招呼她吃饭，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太久没见着我大孙啦，我是天天夜里想着都哭啊，好不容易孩子回来吃顿饭，吃完又得走，我可得抓紧时间抱抱，哪还有心思吃饭哟，你们吃，别管我。”
她这话一出，弄得我和我爸妈特别难堪，好像是我们拦着不让她看孩子似的。
面对七大姑八大姨投来埋怨的眼神，我把碗筷一放，决定不再当那忍气吞声的“忍者神龟”了，直接开口道：“妈，前几天碰到您和小叔、弟妹去城里给小宝买冬衣，那会儿您可是瞅都没瞅我们大宝一眼啊，这会倒抱得挺欢实，不会是专门做给大伙看的吧？”亲戚们的目光“唰”地一下又都聚到婆婆身上。
婆婆的身子僵了两秒钟，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敷衍道：“婉婷净瞎说，你们吃菜，吃菜，别理她。”
说完，婆婆也不装了，咬着牙把大宝塞回我怀里，再也不提想大宝的事儿了。
看到婆婆那吃瘪又尴尬的模样，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临近晚上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雪，吃完晚宴我们才往回走。
天黑路滑的，老公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外卖小哥。
好在问题不太大，只是擦伤，当天留院观察就行，报销医药费，再送点补品，这事儿基本上就能了结。
可老公第二天要出差，这事就交给我来办了。
谁知道，过了几天，对方突然变卦了，非说脑袋受伤，神经出了问题，跑不了外卖，没了劳动力，狮子大开口，要索赔五十万，不然就***我老公。
老公的钱都在婆婆手里攥着，我的工资还得管着一家人的开销。
我找婆婆要钱，婆婆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穷，宁愿看着她大儿子被***坐牢，也不肯把钱拿出来。
老公愁得眉头都拧成了疙瘩，整个人状态极差，嘴上起了两个老大的火泡。
老公也给婆婆跪下了，哀求道：“妈，您到底为啥不肯把钱给我啊？您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我去坐牢？”婆婆哭得更凶了，还一个劲儿地狂扇自己耳光，边哭边说：“是妈没用，是妈没用啊，你爸瘫了这么多年，吃药、护理，哪哪都得花钱，你又忍心看着他等死吗？”“做不了几年牢的，你有人脉有能力，还有婉婷撑着这个家，出来了也能东山再起的。”
老公瞪着小叔子一家，满眼猩红，一直彬彬有礼的老公再也忍不住暴怒：“是只有爸爸花钱吗？！爸爸的赔偿款你都贴补给老二家，你还当我不知道吗？”“我不说是我不计较，可你不能扣着我的救命钱，我前途毁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任凭老公如何咆哮，婆婆只是哭着向他磕头，扇自己耳光，嘴里念叨自己该死。
老公眼神灰败，虚弱无力地瘫在地上，静静看着他妈自轻自贱的行为。
我妈戳我后腰：“婉婷，告诉乐安吧，我看乐安他快扛不住了。”
我咬紧牙关，死命摇头，只有最痛苦的经历才是最有力的教训，才能让他面对现实。
开庭当天，婆婆和小叔子一家都没出现。
老公在法院门口一直耷拉着脑袋，满目悲怆。
直到外卖小哥站在他面前，追究他的责任时，他才茫然地抬起头。
看到老公颓废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