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奔赴魔都的约定与裂痕
林凡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背包，手里拎着一个略显笨重的旧行李箱，静静地站在路边等候。
行李箱的轮子似乎还有些涩，姑夫张建军昨晚虽然修好了，但显然无法恢复如初。
他的目光投向路口，按照约定，苏悦应该快到了。
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关于苏悦的点点滴滴。
他和苏悦来自同一个县城，是高中同学。
高中三年，他是沉默寡言、埋头苦读的学霸，苏悦则是班上活泼开朗、颇受欢迎的女生。
或许是青春期的懵懂，或许是日久生情，在高三那个压力巨大的冬天，两人在一次晚自习后的并肩同行中，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一起，便再也没有松开。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苏悦亮晶晶的眼睛，映着清冷的月光，带着羞涩和喜悦。
“林凡，我们一起考去魔都吧！”
她当时的声音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听说那里繁华得像天堂，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定能在那座大城市里站稳脚跟，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记得自己当时重重地点头，用力回握她的手：“好，一起去。
我会努力的。”
这份约定成为了他冲刺高考的最后动力之一。
他成功了，以理科状元的身份拿到了魔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苏悦的成绩也不错，虽然够不上魔都大学，但也顺利被同城的另一所重点大学——魔海大学录取。
两人依旧能在同一座城市。
整个暑假，虽然林凡依旧需要跑腿、帮工来攒生活费，但和苏悦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甜蜜而充满希望的。
他们一起畅想着大学的美好生活，规划着未来，甚至偷偷讨论过等工作稳定了就结婚……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质手链，花了他整整一个暑假跑腿攒下的大半积蓄。
他打算在去学校的路上送给苏悦，作为一个新的开始。
“嘀嘀——”清脆的喇叭声打断了林凡的回忆。
一辆崭新的白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露出苏悦明媚的笑脸。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条崭新的碎花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比平时更加亮眼。
“林凡，等久了吧？
快上车！”
苏悦笑着催促道，目光扫过他脚边的旧行李箱和略显朴素的穿着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
林凡愣了一下，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这是……？”
“哦，我爸一个朋友正好来魔都办事，顺路捎上我们。”
苏悦解释道，语气轻松，“这下就不用挤大巴了，舒服吧？”
驾驶座上是一位中年司机，透过后视镜对林凡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车子平稳地驶离熟悉的街道，汇入通往高速公路的车流。
窗外，小城的景象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开阔的田野和预示着繁华临近的广告牌。
苏悦显得很兴奋，不停地说着话：“林凡，你看这车坐着多舒服！
听说魔都到处都是这样的车，还有更豪华的！”
“魔海大学虽然比不上你们魔都大学，但听说环境特别好，宿舍都是新的……对了，我加入了几个新生群，里面的同学都在讨论开学要买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和衣服呢……”林凡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他注意到苏悦谈论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己经从过去的学业、梦想，更多地转向了对物质生活的向往和比较。
她提到几个他从未听过的品牌名字，语气熟稔而自然。
他口袋里的那个小盒子，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和不合时宜。
“林凡，”苏悦忽然转过头，眼睛闪着光，压低了些声音，“等到了学校，安顿下来，我们周末可以去南京路逛逛吧？
我听学姐说，那里特别繁华，好多大商场！”
看着她充满期待的脸庞，林凡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响起了系统冰冷的规则：绝对隔离：校内……宿主必须维持“穷学生林凡”的人设……所有现金奖励仅可用于极其有限地、不引人怀疑地改善自身生活品质……他目前明面上的资产，只有那三百多块钱和每月六百的生活费。
别说去南京路购物，就是在学校食堂，他可能都需要精打细算。
“……好，等有空。”
林凡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的无奈。
他现在拥有百万巨资和一家酒吧的股份，却无法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显露分毫，甚至还要继续扮演贫困。
苏悦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满意地笑了，重新沉浸在对都市繁华的想象中，并没有太在意林凡那一瞬间的迟疑。
林凡将目光转向窗外，飞驰的景色在他眼中有些模糊。
他回想起高中时，苏悦虽然也爱美，但会更关心他有没有吃早饭，熬夜学习会不会太累。
他们会分享一本好书，讨论一道难题，偶尔奢侈一下也只是一起去吃一碗加了料的牛肉面。
而现在，仅仅是一个暑假，甚至还没真正踏入魔都，她的目光似乎就己经投向了更远、更浮华的地方。
是因为环境变了吗？
还是她内心本就隐藏着这样的种子，只是过去在小县城里没有土壤发芽？
林凡心中那份甜蜜的期待，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隐隐有种预感，他们曾经共同许下的那个关于“在一起努力”的简单约定，或许正在面对这座城市带来的第一次巨大冲击。
而他，身负系统枷锁，甚至无法用真正的能力去维系或挽回什么。
车子飞速行驶，载着两人和各自复杂的心事，奔向那座充满无限可能与诱惑的繁华魔都。
他们的未来，也如同这前方的道路，看似清晰，却己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