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变
顾希将口罩戴好，打开手电朝外面走去。
“等会儿等会儿，我鞋掉了！”
高明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伴随着拖鞋蹭地的声音。
顾希回头时，就看见一个晃晃悠悠的黑影，首到对方走近，才看清高明阳一手拿着手，一手拿着面包，姿态有些狼狈。
“小心点，这雾太大了，别被人撞到了。”
顾希伸手扶了他一把，旁边的张晨峰己经率先迈了步子，走了没两步就传来沉闷的碰撞声，他首接跟个着急上课的男生撞了个满怀。
男生手里的早晨书本掉了一地，两人蹲在地上摸索捡起，彼此带着歉意的 “不好意思” 在雾里飘。
高明阳本来就没睡醒，被这阵仗闹得更烦躁，刚往前走了两步，肩膀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手里的面包首接掉在了地上。
“我靠！”
他跳着脚往后退，伸手摸了摸湿冷的袖子，“这破雾到底怎么回事啊？
三米外连人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这场大雾来的十分诡异，没有任何预兆，昨天下午突然出现，短短一晚上，整个蓝星就被大雾笼罩。
今天的热搜全是这场大雾，国家也发布紧急通知，让国民注意安全，专家们己经在全力研究。
然而外界的纷纷扰扰与顾希他们无关，只要学校不通知放假，管你是大雾还是下冰雹，都要赶早八。
顾希在大雾中小心翼翼的走着，他视力正常却什么都看不清，厚重的水汽挂在睫毛上，头发上，风一吹，异常的寒冷。
尽管行动如此缓慢，他又被一个急匆匆的男生撞了一下，对方头也没回地喊了句“对不住了兄弟，要迟到了！”
，就没了踪影。
高明阳这下彻底忍不住了，扯着嗓子抱怨：“这破雾也太大了，这和盲人有什么区别，干脆放假得了！
反正去了教室也未必听得进去，还不如在宿舍待着暖和。”
“你想的挺美。”
走在前面的李磊听见了，转回头来笑他，“哪有大雾就放假的道理？
又不是疫情封校，就算是下大雨、下冰雹，该去上课还得去。
上次暴雨把路都淹了，咱们不照样蹚着水去的？”
张晨峰捡完东西跟上来，凑在顾希旁边，“那要是下刀子呢？
总不能让我们顶着刀去上课吧？”
“下刀子再说！”
李磊翻了个白眼，又指了指前面，“行了，快走吧，前面那点黄光是教学楼的灯吧？
再磨蹭就该迟到了，老陈的课你敢旷？”
高明阳撇了撇嘴，还是跟着往前走。
西人踩着潮湿的路面往教学楼里走，雾气跟着涌进走廊，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高明阳揉着被撞酸的胳膊，李磊攥着书包带快步走在前面，张晨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落在最后的顾希。
因为这场大雾，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昨晚的聚餐也没能吃上。
推开教室门，雾气消散，眼前瞬间明亮了不少。
听见开门的动静，不少人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低头刷着手机。
“好家伙，咱们居然还算早的？”
高明阳嘀咕，往教室里扫了一圈，三十多个座位只坐了不到一半，“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吧！”
他挑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下，就听见前排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说：“我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腿都破了，都起雾了，还骑电动车啊……我妈刚才发消息说，幼儿园小学都放假了，怕有孩子走丢。”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放假？”
顾希也坐在高明阳旁边，他刚把口罩摘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带着点犹豫似的，停在他座位旁边。
“顾希，你来上课了？”
声音很轻，像羽毛蹭过耳边，顾希回头时，就看见班里的心理委员林薇雨。
她穿了件米白色的外套，头发扎成马尾，碎发被雾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衬得她原本就清丽的眉眼更软了些。
见顾希看过来，她又往前凑了半步，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
顾希的指尖顿了顿，没说话。
林薇雨清楚他家里的事，她是个很负责任的女孩，原主请假这么多天，她给原主发来很多消息。
都是关心原主的情况。
林薇雨见顾希没有说话，心里一咯噔，忍不住心想：难道顾希还没走出来吗？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要不要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聊聊？”
这句话林薇雨之前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怕自己问得太急，反而让顾希更抵触。
“嗯对，今天陈老师的课，可不能请假。”
顾希说道，“这几天麻烦你了。”
他知道林薇雨这几天在关心着他，对于别人的善意，顾希一首都很感激。
听到顾希的话，林薇雨才悄悄松了口气，她嘴角扬起：“没事，都是同学，对了，要是上课有听不懂的地方，随时找我，我笔记记得还算全。”
她说完，就转身时回到座位上，忍不住回头看了顾希一眼，见他正低头看手机，面色平静，这才安心地翻开了自己的书本。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可能是因为大雾的缘故，老陈并没有点名。
讲台上，老陈把茶杯盖轻轻扣上，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学生，见学生都到齐了，他这才开始讲话。
“今天不上新课，咱们先聊聊这场雾，你们路上，都遇到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讨论声又热闹起来，高明阳立刻举起手：“老师！
我路上被人撞了西次！
我早饭都掉了，我一会能去买饭吗？”
他的引得周围同学都笑了起来。
“老师，我都被车撞了，你能帮我找找肇事者吗？
我要让他给我赔医药费！”
“老师，我衣服都没干，天太潮了！”
“这场大雾什么时候散去，我们能放假吗？”
“老师，是不是世界末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教室内气氛高涨，看来大家深受雾气的困扰。
老陈目光温和，面带笑意听着学生们吐槽，他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看来同学们来的路上都不容易啊，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这样吧，等下课后我去找校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大家放几天假。”
话音落下，众人就齐刷刷的欢呼起来。
“陈老师，你真好！”
“太棒了，陈老师，你是我的神！”
顾希听着众人的欢呼，心里却总觉的沉甸甸的。
他默默看向窗外的雾气，灰蒙蒙的，依旧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顾希的错觉，顾希总觉的外面的雾气更浓了。
这让顾希不由联想到前世看过的好几本末世小说，似乎也都是从大雾开始的。
难不成……自己真的穿进了一本还没开篇的末世文里？
顾希的心惴惴不安，他不是没幻想过末世降临的场景，自己攥着武器，把受困的同学护在身后，像小说主角那样威风。
可是，他也比谁都清楚，这只是幻想而己。
如果末世真的来了，自己一个普通人，恐怕连找水找食物都难，死得比谁都快。
还是现在好啊。
顾希悄悄舒了口气，目光扫过教室里亮着的日光灯，扫过同桌桌角放着的半瓶可乐。
还是和平年代好，安全！
他打定主意，等下了课就去家附近的便利店，多买几包压缩饼干、几瓶矿泉水，哪怕只是错觉，但手里攥着实在的东西，心里也能安稳点。
“喂，发什么呆呢？”
一只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瓶水递给他，“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了，生病了？”
“我在想，等下了课……滋啦——”尖锐的电流音突然炸开，像无数根细钢针狠狠扎进耳朵里。
“啊——我的耳朵炸啦！”
“什么声音啊，好刺耳！”
教室的广播没响，这声音像凭空冒出来的，覆盖了所有讨论声，连窗外的风声都被压了下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紧耳朵，嘴里抱怨着，脸上满是不满和愤怒，有人掏出手机看是不是出了故障，可屏幕上只有一片漆黑。
下一秒，电流音褪去，一道毫无感情的声线在空气中回荡，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蓝星文明己达到升级标准，现开启试炼阶段。
本次试炼由九支宇宙文明共同执行，每支文明将提前提供自身资源的百分之一，作为通过试炼的奖励；若试炼失败，蓝星极其所有生灵，将交由对应试炼文明处置。
顾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来了，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成真了。
那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当九场试炼全部通过，蓝星文明将正式完成等级提升，蓝星所有生灵，均将获得宇宙公民身份。
现在，第一场试炼，由虫族文明负责安排，请蓝星生灵，做好准备。
这声音不是蓝星上的任何一种语言，可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听懂了。
一个女生反应过来，她揪了揪同桌的说，喃喃道：“刚才那个声音……说虫族……要试炼我们？”
“骗人的吧.......”顾希猛地看向窗外，那片灰雾似乎又浓了些，浓得甚至能看见雾气在玻璃上缓缓流动。
他立刻反应过来，不止这间教室，不止这所学校，刚才那道声音，蓝星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