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梦游糖浆晨曦透过窗棂的破洞，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林晚将那张沾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折好，藏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触到纱布上粗糙的血痂，
心脏仍在不受控制地狂跳。前世小满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 王翠花当时说是孩子自己摔的，现在想来，
那伤口边缘的青紫色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妈妈，你在想什么？” 小满揉着惺忪的睡眼，
从炕上坐起来，小辫子歪歪扭扭地垂在肩上。她怀里抱着个洗得发白的熊猫布偶，
那是陈锋前几天用边角料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结实。林晚连忙收敛心神，
走过去帮女儿理好辫子：“没什么，在想今天给你做什么吃的。
” 她从布包里翻出几块晒干的草莓干，这是她昨天趁乱从陈家厨房搜罗的，
前世小满最爱的零食。果然，小满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手接过草莓干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说：“妈妈，这个好好吃。比张叔叔给的糖还好吃。
”林晚的心又提了起来：“张叔叔给的糖是什么味道？”“甜甜的，有点像蜂蜜水。
” 小满舔了舔嘴角的碎屑，小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但是吃完总做奇怪的梦，
梦见好多黑漆漆的洞，洞里有小朋友哭。”林晚的指尖骤然冰凉。
她想起前世小满临终前也总说胡话，说看到好多小朋友在黑洞里招手。
当时以为是孩子烧糊涂了，现在看来，那些梦恐怕和张德全的 “安神糖浆” 脱不了干系。
“以后再也不许吃他给的任何东西，记住了吗？” 林晚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
“张叔叔是坏人，他给的糖会让小满生病的。”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把最后一块草莓干塞进林晚嘴里：“妈妈吃，妈妈就不会做噩梦了。
”林晚含着酸甜的草莓干，眼眶却有些发热。她轻轻抱住女儿，在心里暗暗发誓，
这一世一定要让小满平安长大，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这时，柴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林晚连忙起身走过去，只见熊猫幼崽已经醒了过来，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熊猫妈则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舐着它的伤口。看到林晚进来，熊猫妈抬起头，
喉咙里发出温和的呜咽，像是在告知她幼崽的状况。“看来好多了。” 林晚松了口气，
昨天的洗胃没有白费。她从陈锋找来的草药里挑出几味消炎止痛的，
用石头臼子细细捣成糊状，“这药敷上会有点疼，忍一忍就好。
”熊猫幼崽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地趴在木箱里不动，
只是在林晚敷药时发出几声委屈的哼唧。熊猫妈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时不时用鼻子蹭蹭林晚的手臂，像是在表达感谢。就在这时，
院坝里传来王翠花尖酸的咒骂声：“丧门星！不知道又躲在哪偷懒！家里的活都等着谁干？
”林晚皱了皱眉，将剩下的草药收好，转身走出柴房。只见王翠花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
对着几个路过的村民哭诉：“你们说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娶这么个不下蛋的媳妇，
整天好吃懒做不说，还弄些灾兽回家，真是要把我气死！”“王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
” 一个年轻媳妇忍不住反驳，“林晚昨天救了国宝，公社都给发奖状了，那可是光荣事。
”“光荣能当饭吃？” 王翠花翻了个白眼，“家里的粮食都快被那两只畜生吃光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想饿死我们老两口！”林晚懒得跟她争辩，径直走到水缸边打水。
她知道和王翠花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与其浪费口舌，不如抓紧时间做好该做的事。
她刚把水缸打满，就看到陈锋背着药篓从外面回来，裤腿沾满了露水和泥点。看到林晚，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过来：“刚在山上采的野草莓，新鲜的。
”油纸包里的野草莓红彤彤的，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前世她最爱吃野草莓，陈锋总是变着法子弄来给她和小满吃。
没想到这一世，他还是记得。“谢谢。” 林晚接过野草莓，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掌心，
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陈锋的耳根瞬间红了，低着头讷讷地说：“我去看看熊猫。
”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林晚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付出。她把野草莓洗干净，一半分给小满，
一半送到柴房给熊猫母子。熊猫幼崽闻到草莓的香气，立刻兴奋地摇起了尾巴，
笨拙地爬过来抢食。熊猫妈则叼起一颗最大的草莓，小心翼翼地放在林晚手心里，
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温柔。林晚的心被这温馨的一幕融化了。她轻轻抚摸着熊猫妈的头，
突然注意到它左耳朵的缺角处有淡淡的疤痕，像是被利器划伤的。联想到那支毒箭，
林晚不禁猜测，熊猫妈是不是早就和盗猎者打过交道？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张德全背着药箱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我来看看熊猫幼崽的情况，
恢复得怎么样了？”林晚立刻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挡在木箱前：“好多了，
谢谢张医生关心。”“那就好。” 张德全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柴房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那堆草药上，“这些草药恐怕效果有限，我这里有更好的消炎药，
不如让我给它换上？”“不用麻烦张医生了。” 林晚语气冷淡地拒绝，“我们自己能处理。
而且公社很快会派兽医来，到时候让专业的人看看更放心。”张德全的脸色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也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对了，这是给小满的糖，昨天忘了带过来。
”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过来，“安神的，对孩子睡觉好。”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纸包上印着的图案和小满昨天拿出的糖纸一模一样！她还没来得及拒绝，
小满就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甜甜的糖！”“不准要！
” 林晚厉声喝道，一把将小满拉到身后。小满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到了，瘪着嘴委屈地想哭。
张德全则故作惊讶地说：“林晚同志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块糖吗？至于这么凶吗？
”“我们家小满不喜欢吃糖。” 林晚冷冷地看着他，“张医生还是自己留着吧。
”张德全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深深地看了林晚一眼，收起糖纸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最近山里不太平，听说有野兽伤人，
你们可得小心点，尤其是晚上。”林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张德全这话明显是在威胁，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看来他们的调查必须加快进度了。
“妈妈，你为什么对张叔叔那么凶？” 小满揉着红红的眼睛问道。林晚蹲下身，
温柔地擦去女儿的眼泪：“因为张叔叔是坏人，他给的糖会让小满做噩梦的。
以后看到他要躲远点，知道吗？”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突然指着柴房角落说：“妈妈你看，熊猫在看那个糖瓶。”林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熊猫妈正死死地盯着墙角的一个空糖瓶，那是昨天小满扔掉的 “安神口服液” 瓶子。
熊猫妈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愤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林晚的心猛地一跳。
熊猫妈对这个糖瓶的反应如此激烈，难道它也知道这东西有问题？还是说，
它以前也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她走过去捡起那个空糖瓶，仔细闻了闻，
里面果然残留着淡淡的甜腥味，和毒箭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林晚将糖瓶收好，
这又是一个指向张德全的证据。“看来我们得尽快找到更多证据。
” 林晚对走进来的陈锋说，“张德全肯定和盗猎团伙有关，他的‘安神糖浆’有问题。
”陈锋的脸色凝重起来：“我今天上山采药时，发现几处可疑的脚印，
像是有人在山里设了陷阱。而且我还在一棵树上看到了这个。
”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撕碎的布片，上面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鹫鸟图案。“黑鹫图腾！
”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和毒箭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陈锋点点头：“我怀疑盗猎团伙就在附近活动，张德全很可能是他们的内应。
”林晚深吸一口气，将空糖瓶和布片收好：“这些都是证据。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交给公社，
但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就在这时，熊猫妈突然焦躁地在柴房里转圈，
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咽，时不时用头蹭蹭林晚的腿，像是在催促她什么。“怎么了？
” 林晚有些疑惑地看着它。熊猫妈见她没明白，转身叼起她的衣角，往柴房后面拉。
柴房后面有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平时很少有人去。林晚和陈锋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只见熊猫妈用爪子扒开一堆干草，露出下面的泥土。它在泥土上用力刨了几下，
竟然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林晚惊讶地捡起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一小撮黑色的粉末，
散发着和毒箭、糖瓶相同的甜腥味！布包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月初交货，十斤。”“这是毒药！” 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
“张德全果然在偷偷制作毒药，很可能就是用来毒杀熊猫和其他野生动物的！
”陈锋的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月初交货，今天已经是七号了，
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要交易了。”林晚紧紧攥着那个布包，
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不仅为了熊猫母子，也为了那些失踪的孩子！
”熊猫妈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用头轻轻蹭了蹭林晚的手臂，喉咙里发出温和的呜咽。
阳光透过柴房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一人一熊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林晚知道，
她们的调查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但同时，危险也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第 7 章 谣言与地图清晨的阳光洒满院子，林晚正坐在屋檐下缝补小满的衣服，
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柴房的方向。经过几天的精心照料，熊猫幼崽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精神也好了很多，时不时能听到它和熊猫妈玩耍的嬉闹声。小满则在院子里追着几只小鸡跑，
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林晚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
但这份平静很快就被王翠花的尖嗓门打破了。“丧门星！又在偷懒！
” 王翠花端着一盆脏衣服从屋里出来，看到林晚坐在那里晒太阳，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家里的活堆成山了看不到吗？就知道伺候那两只畜生！”林晚懒得理会她，
继续手里的针线活。自从上次公社书记来过之后，王翠花虽然不敢再对她动手，
但嘴上的咒骂却从未停过，尤其是在外面有人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地抹黑她。“有些人啊，
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整天对着畜生献殷勤。” 王翠花故意提高了嗓门，
确保路过的村民都能听到，“我看她就是想让畜生给她当儿女，真是不知廉耻！
”几个路过的妇女停下脚步，对着林晚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好奇。在那个年代，
不能生育是女人最大的原罪，王翠花的话无疑是戳中了林晚的痛处。林晚的手顿了一下，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前世她就是因为不能生育，在陈家受了无数委屈，
连带着小满也被当作拖油瓶。但这一世，她不会再被这些流言蜚语伤害。她放下手里的针线，
平静地站起身：“婆婆这话就不对了。熊猫是国宝，保护国宝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再说了，
我能不能生和你没关系，我们早就说好了要离婚。”“离婚？
” 王翠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不下蛋的鸡，离了我们陈家谁会要你？
别以为救了只畜生就能上天了，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脱离陈家！
”“那可由不得你。” 林晚冷冷地看着她，“我已经托人带信给公社，
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我们的离婚事宜。到时候我带走我的缝纫机，从此和陈家一刀两断。
”提到缝纫机，王翠花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缝纫机是我们陈家的！
那是用三斤粮票换来的彩礼，你想带走？没门！”“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陪嫁，
和你们陈家的粮票没关系。” 林晚寸步不让，那台缝纫机不仅是母亲的遗物，
更是她未来谋生的依靠，绝不可能留给陈家。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
陈锋背着药篓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他皱了皱眉头，将药篓往地上一放：“吵什么？
”“儿子你可回来了！” 王翠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上去哭诉，
“这个丧门星要离婚，还要把缝纫机带走！那可是我们家的东西啊！
”陈锋没有理会王翠花的哭诉，径直走到林晚面前，
从药篓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给你。”林晚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块布料，
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颜色很鲜亮，适合给小满做衣服。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陈锋，
没想到他会特意给她带布料回来。“山上采的草药换的。” 陈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挠了挠头，“小满说想要花裙子。”林晚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刚想说谢谢，
就听到王翠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眼里只有外人，
根本不管老娘的死活！”陈锋的脸色沉了下来：“娘，你少说两句。
缝纫机本来就是林晚的陪嫁，她要带走就让她带走。”“你！” 王翠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指着陈锋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气急败坏地转身冲进屋里，“我不管了！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看着王翠花气冲冲的背影，林晚忍不住对陈锋说了句：“谢谢你。
”陈锋摇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布料上：“我去看看熊猫。” 说完便匆匆走进了柴房，
耳根却悄悄红了。林晚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她温暖和力量。下午，林晚正准备教几个相熟的妇女用缝纫机做衣服，
突然发现王翠花的裤腰带不见了。王翠花找不到裤腰带，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裤腰带？让我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林晚觉得有些好笑，王翠花的裤腰带是用旧布条编的，又旧又脏，谁会闲得没事偷那个？
但看到王翠花急得跳脚的样子，她又有些幸灾乐祸。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谁让她总是针对自己。就在这时，柴房里传来熊猫妈低低的呜咽声。林晚连忙走过去，
只见熊猫妈正叼着什么东西，兴奋地在柴房里转圈。走近一看，
林晚忍不住笑了出来 —— 熊猫妈嘴里叼着的，正是王翠花苦苦寻找的裤腰带！
“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搞的鬼。” 林晚从熊猫妈嘴里接过裤腰带，
上面还沾着几根黑白相间的绒毛。看来是王翠花又在柴房门口骂骂咧咧，
惹得熊猫妈不高兴了，才故意叼走了她的裤腰带。熊猫妈像是知道自己闯了祸，
低着头蹭了蹭林晚的腿，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林晚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次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拿着裤腰带走出柴房，正准备还给王翠花，却看到王翠花正站在柴房门口，
看到她手里的裤腰带，立刻破口大骂：“好啊！原来是你指使这畜生偷我的东西！
你安的什么心？”“不是我。” 林晚无奈地解释，“是熊猫自己叼走的，
它可能是听不惯你骂人。”“你还敢狡辩！” 王翠花根本不信，伸手就要去抢裤腰带，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出丑！”两人拉扯之间，裤腰带突然断了，
从里面掉出一个卷起来的小布条。林晚好奇地捡起来打开一看，
瞳孔骤然收缩 —— 那竟然是一张简陋的地图！地图上用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山路，
几个关键的位置还用红墨水做了标记，其中一个标记旁边写着 “黑风口” 三个字，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鹫鸟图案！“黑鹫图腾！” 林晚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张地图很可能就是盗猎团伙的藏宝图或者交易地点！王翠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难道她也和盗猎团伙有关？王翠花看到地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慌忙伸手去抢：“这是什么？快还给我！”林晚迅速将地图折好藏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