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石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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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镇,坐落在大楚王朝的边陲,像一粒被遗忘在角落的尘埃。

镇子不大,一条青石板路从东头蜿蜒到西头,连接着寥寥数十户人家。

镇东头的林记杂货铺,是镇上最普通的一家店。

此刻,日头刚过晌午,铺子里光线有些昏暗,一个瘦弱的少年正踮着脚,费力地把最后一捆草药摆上货架。

少年名叫林澈,十五岁的年纪,却比同龄的孩子矮了半个头,脸色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一阵风吹过,都像是能把他吹倒。

他放下草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澈,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就行。”

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随即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少女端着一碗水走了出来。

少女约莫十西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像清泉一样亮,正是林澈的邻居,也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苏沐瑶。

林澈接过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来,对苏沐瑶笑了笑:“没事,瑶瑶,这点活儿不累。”

话虽如此,他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

林澈从小就体弱多病,别说像镇上其他少年那样舞刀弄枪、跟着猎人进山,就连跑快一点都会喘不上气。

父母早亡,只留下这家小小的杂货铺,靠着卖点油盐酱醋和附近山里采的草药,勉强维持生计。

苏沐瑶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阿澈,你别硬撑着。

下午王大叔他们要去后山砍柴,我跟我爹说了,让他多带点野味回来,给你补补身子。”

林澈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苏沐瑶的父亲是镇上的猎户,对他颇为照顾。

只是……他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像他这样的人,注定只能是最底层的存在。

镇上的孩子王李虎,仗着自己力气大,就经常欺负他,抢他铺子里的东西。

每次都是苏沐瑶站出来护着他,可一个女孩子家,又能挡得住多少次?

“瑶瑶,我要是能像镇上的护卫队那样,会点功夫就好了。”

林澈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向往。

青石镇虽然偏僻,但偶尔也会有商队经过,护卫队的那些人,腰间挎着刀,走路带风,那是林澈最羡慕的模样。

苏沐瑶蹲下身,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认真地说:“阿澈,力气大不一定就好,你心思细,会算账,还认识草药,这也是本事呀。

再说了,就算你不会功夫,我也会保护你的。”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澈看着她认真的眼睛,心里的失落散去不少,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也会保护瑶瑶的。”

虽然他知道,这话现在听来,更像是一句苍白的承诺。

傍晚时分,夕阳把青石镇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林澈关了铺子门,和苏沐瑶一起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的炊烟袅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伴随着人们的惊呼,从镇子西头传来。

“不好了!

是黑风寨的山贼!”

“快关门!

快躲起来!”

尖叫声、哭喊声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镇。

林澈脸色一变,黑风寨是附近山头的一伙悍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没想到竟然敢闯到镇上来!

“阿澈,快躲起来!”

苏沐瑶拉着林澈的手,想把他拽进里屋。

可林澈却看到,几个手持钢刀的山贼己经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狞笑着看向他们这边。

“小娘子长得不错啊,跟大爷回去快活快活!”

壮汉的目光落在苏沐瑶身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催马冲了过来。

“不要!”

苏沐瑶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把林澈护在身后。

林澈的心脏狂跳起来,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想反抗,可浑身却软得提不起力气。

他看着山贼越来越近,看着苏沐瑶颤抖却倔强的背影,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不能让瑶瑶出事!

情急之下,林澈看到脚边有一块被人丢弃的锈铁,形状像是半块牌子,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一把剑。

他想也没想,抓起那块锈铁,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冲过来的山贼扔了过去。

锈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山贼的马头上。

那马吃痛,嘶鸣一声,猛地人立起来,把山贼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山贼摔在地上,恼羞成怒,爬起来就举刀砍向林澈:“找死!”

林澈吓得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将他推开。

“瑶瑶!”

林澈睁开眼,看到苏沐瑶为了推开他,自己却被刀气扫中,摔倒在地,手臂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瑶瑶!”

林澈目眦欲裂,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看着地上的半块锈剑牌,又看了看举刀再次砍来的山贼,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仿佛从锈牌中流入他的体内。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捡起那半块锈剑牌,挡在了苏沐瑶身前,对着山贼嘶吼道:“不准碰她!”

山贼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就凭你这个病秧子?”

刀,带着风声落下。

林澈紧紧握着那半块冰冷的锈剑牌,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过去!

就在刀锋即将及身的瞬间,锈剑牌上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林澈只觉得手腕一震,身体仿佛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动作,举牌,格挡。

“叮!”

一声脆响,锈剑牌竟然真的挡住了钢刀!

山贼和林澈都愣住了。

而林澈的目光,却落在了手中的半块锈剑牌上。

那上面的锈迹,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淡去了一丝,露出了下面冰冷的金属光泽,以及那仿佛蕴含着无尽锋芒的剑形纹路。

他的人生,似乎从这一刻起,被这半块神秘的剑牌,悄然改变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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