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敲下最后一个字符，赵钧眼冒金星，感觉自己的脑浆己经和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融为一体。
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加班，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榨干的海绵，连呼吸都带着咖啡和红牛混合的酸腐味。
“搞定……”他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手指还搭在回车键上，眼前却猛地一黑。
最后的感觉是额头重重砸在机械键盘上，一阵刺痛，然后是无边的寂静。
耳边似乎隐约传来同事的惊呼和椅子翻倒的声音，但都迅速远去。
……冷。
硬。
疼。
意识像是被强行从一团混沌中拽出来，赵钧猛地睁开眼。
后脑勺嗡嗡作响，残留着猝死前显示屏的炫光幻痛，胸口那股憋闷窒息感尚未完全消退。
但更尖锐的感知来自双臂——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反拧着，整个人像只被拖行的破麻袋，粗糙的金砖地面飞速向后掠去，靴底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卧槽？
地府公务员这么粗暴？
黑白无常还兼职拖尸？
他茫然抬眼。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两排密密麻麻的……腿？
穿着各种颜色、绣着奇异鸟兽纹样的宽大袍服，踩着厚底官靴，像沉默的树林般矗立两旁。
一股浓重又陌生的气味冲入鼻腔——像是陈年老木、焚香、还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却不敢大口喘气的沉闷体味。
耳边死寂得可怕，只有拖拽他的甲胄摩擦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
他艰难地扭动脖子，向上看。
血红的大柱子，高得望不到顶的雕梁画栋，巨大的蟠龙图案张牙舞爪。
远处，似乎有一片更加明亮的光源，隐约可见一道巍峨如山、玄黑与赤红交织的身影高踞在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这布景也太他妈真实了！
哪个剧组这么壕？
不对！
剧烈的头痛袭来，一段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代码洪流，蛮横地涌入脑海。
大明，永乐朝。
监察御史，赵钧。
低阶言官，人微言轻，俸禄微薄，刚因在朝会上头铁谏言皇帝不该在迁都北平和大举北征上“劳民伤财”、“穷兵黩武”，彻底触怒了龙椅上那位……记忆的最后，是一道冰冷彻骨、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般砸下：“狂悖忤逆，拖出去。”
“杖毙。”
杖毙？！
赵钧一个激灵，灵魂都在颤栗，彻底清醒了！
不是剧组！
不是做梦！
他他妈穿越了！
还穿成了一个刚被判处死刑、正在押赴刑场的倒霉蛋！
午门廷杖！
打死勿论！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冷汗如瀑，瞬间湿透了里衣。
他拼命挣扎起来，像条离水的鱼。
“放开我！
我不是……我不是……”他想喊“我不是赵钧”，但喉咙像是被扼住，发出的只是破碎的气音。
押送他的两名金甲侍卫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了几分，捏得他臂骨咯咯作响，几乎要断裂。
他们的眼神冷硬，看着他和看一只待宰的鸡鸭没有任何区别。
两旁那些“袍服树林”依旧沉默，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低垂着的视线，冷漠、麻木，或许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抬头。
前方，那扇巨大的殿门越来越近，门外汉白玉广场的光亮刺眼无比，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完了！
刚穿过来就要死？
还是这种极其不雅观的死法？！
救命！
有没有系统？
金手指？
老爷爷？！
随便什么都行！
在线等！
急得快投胎了！
他内心疯狂嘶吼，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及特殊时空坐标，‘沙雕首播系统’强制绑定中……绑定成功！
首播间己开启。
当前在线人数：1。
欢迎用户‘大明第一秃头程序猿’进入首播间。
一道极其敷衍、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中响起。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花里胡哨如同某站首播间的界面，毫无征兆地覆盖了他一半的视野。
界面边缘闪烁着廉价的荧光色，中央是主视角画面——正是他被拖行的第一人称视角，角落里还有个不断转圈加载的缓冲图标。
一条孤零零的彩色弹幕，慢悠悠地从屏幕上方飘过：大明第一秃头程序猿：卧槽？！
这首播场景搭建得可以啊！
5D沉浸式体验明朝上朝？
主播这演技，这绝望的小眼神，秒杀小鲜肉！
道具组鸡腿加满！
旁边那老哥的官袍补子绣得真细致……等等，主播看起来要噶了？
剧情是廷杖play吗？
刺激！
赵钧：“？？？”
刺激你个锤子啊！
这是真的！
真的要死人了！
还有这破系统名字怎么回事？
“沙雕首播系统”？
是系统沙雕还是首播内容沙雕？
这唯一的观众名……‘大明第一秃头程序猿’……这他妈不就是我猝死前电脑登录的论坛ID吗？！
我自己围观我自己赴死？！
巨大的绝望和憋屈感涌上心头，这他妈是什么人间惨剧！
这金手指不如没有！
就在他被粗暴地拖过高高的门槛，一只脚几乎悬空，刺眼的阳光完全笼罩下来，眼看就要被彻底拖出这决定生死的奉天殿时——又一条弹幕，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大明第一秃头程序猿：诶，主播快抬头！
看龙椅上！
朱棣这演员找得好，霸气！
就是……他胡子是不是粘歪了？
左边那缕怎么好像在自己动？
噗，像在蹦迪！
哈哈哈哈！
胡子？
蹦迪？
赵钧几乎是下意识地，被那弹幕牵引着，挣扎着扭过头，视线越过侍卫冷硬的肩甲，拼命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御座。
冕旒之下，那位永乐大帝面沉如水，下颌线条紧绷，浓密的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帝王的威严几乎凝成实质。
然而，就在他目光聚焦过去的刹那——或许是殿侧高窗恰好吹入一阵微弱却调皮的风，或许是皇帝陛下因这冗长的朝会和不知死活谏官的心头火起，无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口气。
总之，朱棣左脸颊边，那一缕梳理得最整齐、最威严的胡须末梢，极其突兀地、俏皮地、甚至带着点魔性地——向上翘起，兀自抖动了两下！
赵钧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加班，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榨干的海绵，连呼吸都带着咖啡和红牛混合的酸腐味。
“搞定……”他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手指还搭在回车键上，眼前却猛地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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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乎隐约传来同事的惊呼和椅子翻倒的声音，但都迅速远去。
……冷。
硬。
疼。
意识像是被强行从一团混沌中拽出来，赵钧猛地睁开眼。
后脑勺嗡嗡作响，残留着猝死前显示屏的炫光幻痛，胸口那股憋闷窒息感尚未完全消退。
但更尖锐的感知来自双臂——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反拧着，整个人像只被拖行的破麻袋，粗糙的金砖地面飞速向后掠去，靴底蹭出刺耳的摩擦声。
卧槽？
地府公务员这么粗暴？
黑白无常还兼职拖尸？
他茫然抬眼。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两排密密麻麻的……腿？
穿着各种颜色、绣着奇异鸟兽纹样的宽大袍服，踩着厚底官靴，像沉默的树林般矗立两旁。
一股浓重又陌生的气味冲入鼻腔——像是陈年老木、焚香、还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却不敢大口喘气的沉闷体味。
耳边死寂得可怕，只有拖拽他的甲胄摩擦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
他艰难地扭动脖子，向上看。
血红的大柱子，高得望不到顶的雕梁画栋，巨大的蟠龙图案张牙舞爪。
远处，似乎有一片更加明亮的光源，隐约可见一道巍峨如山、玄黑与赤红交织的身影高踞在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这布景也太他妈真实了！
哪个剧组这么壕？
不对！
剧烈的头痛袭来，一段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代码洪流，蛮横地涌入脑海。
大明，永乐朝。
监察御史，赵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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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毙。”
杖毙？！
赵钧一个激灵，灵魂都在颤栗，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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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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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穿成了一个刚被判处死刑、正在押赴刑场的倒霉蛋！
午门廷杖！
打死勿论！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冷汗如瀑，瞬间湿透了里衣。
他拼命挣扎起来，像条离水的鱼。
“放开我！
我不是……我不是……”他想喊“我不是赵钧”，但喉咙像是被扼住，发出的只是破碎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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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眼神冷硬，看着他和看一只待宰的鸡鸭没有任何区别。
两旁那些“袍服树林”依旧沉默，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低垂着的视线，冷漠、麻木，或许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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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那扇巨大的殿门越来越近，门外汉白玉广场的光亮刺眼无比，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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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旒之下，那位永乐大帝面沉如水，下颌线条紧绷，浓密的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帝王的威严几乎凝成实质。
然而，就在他目光聚焦过去的刹那——或许是殿侧高窗恰好吹入一阵微弱却调皮的风，或许是皇帝陛下因这冗长的朝会和不知死活谏官的心头火起，无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口气。
总之，朱棣左脸颊边，那一缕梳理得最整齐、最威严的胡须末梢，极其突兀地、俏皮地、甚至带着点魔性地——向上翘起，兀自抖动了两下！
赵钧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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