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到来,会让林如海早早决定把女儿嫁给自己,只是没告诉他罢了。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林如海写信给他伯父商量婚事,交代管家派人送信时被雪雁听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伯父答应了这门亲事。
养心殿中、林如海的密折到了,崇元帝看完松了口气。
可刚放下密折马上又拿起,认真的再看一遍后狠狠摔下密折。
愤怒的低吼声恍如受伤的老狼:“混账!
朝廷律法森严他们不怕,被人私刑屠了他们怕了,这是什么混账念头!”
原来林如海的密折中告诉他两件事,一件是陈夏性情疏懒,对权利没有太大追求。
连考科举都是为了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否则他可能都不会回来,宁愿漂流海外到处游玩。
第二件是七家盐商被灭门后,盐税反而增加,今年的盐税己经超额完成,没有因为扬州那场祸事被影响。
崇元帝原本还很高兴的,可再一想火大了,合着你们不怕律法不怕朝廷,怕的只是不讲理的屠杀。
这下他对陈夏的感观也恶劣起来,马上下令让赵全进宫。
再次被问扬州盐商案的赵全浑身一软趴在地上,崇元帝这下明白了,这家伙有事瞒自己。
顿时怒喝道:“你敢欺瞒朕!
你是朕的心腹就这样替朕办事的?”
赵全浑身颤抖,终于顶不住的说:“臣不敢,可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陛下啊!”
崇元帝目光一凝,眉头锁的紧紧的好一会儿才沉声道:“照实了说,朕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赵全磕头道:“臣原本怀疑是鬼魅杀人,请过张天师查看。”
“可张天师告诉臣别查了,杀人者留下妇孺是不想疯魔,若是逼他成魔代价会很惨重。”
崇元帝脸皮都抽紧了,这么重要的事赵全竟然瞒下,张天师是什么人,那是朝廷册封的千年世家。
普通人不知道隐秘,他这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肯定是超出凡人作案的范畴。
他紧紧的盯着赵全:“天师可说他是如何杀人的?”
赵全抬头看向皇帝,嘴巴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飞剑嘶!”
崇元帝震惊的吸口凉气,失神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竟是空空儿、聂隐娘之流,难怪林如海说他不求名利。”
古人是相信有剑仙的,无论是唐代的传奇,还是宋朝的记录都有这种隐士高人存在。
元明同样有张三丰的传说,同样被当作陆地神仙。
统治者不会担心他们威胁皇权,明白他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这类人物只要你不招惹他们,他们根本不会跟世俗人计较。
“此事列为绝密,切记别让大明宫知道,去吧,”崇元帝恶劣的感官顿时消失不见,挥挥手让赵全回去,转脸看向自己身边的大太监裘世安。
裘世安连忙跪下,不等他开口崇元帝摆摆手道:“你记住,这事瞒着贾家那边,等他到京时你替朕好好看看他。”
老太监明白皇帝的意思,赶紧应下安排人去码头盯着。
腊月十三,陈夏一行人终于抵达神京。
看着荣国府来人他转身看向黛玉:“记住哥哥说的,不要小心翼翼,咱们外祖家没什么了不起,只是咱们做晚辈的做到恭敬就可以了。”
“夏哥哥……”林黛玉眉头微蹙,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说,但还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陈夏也不避讳,毕竟林黛玉才七岁,帮她整理一下风帽:“走吧。”
说着眼神凌厉的扫一眼左前方随即收回,小心的引着林妹妹下船,上车来到荣国府门前。
进角门过二门,目送林黛玉去后宅后转身在下人引导下去往东大院。
作为马上十六岁的男丁,即便是荣国府的外孙,没有召唤也是不能去后宅的,他只能先去拜见两个舅舅,这是礼法。
贾赦听到报告皱了皱眉,随即摆摆手道:“去跟表少爷说我身体不适,就不见他了,既然到家了就在家住下,舅父家不是外人,不要生分了。”
“叫琏儿媳妇安排个安静小院,给表少爷住下,去吧。”
贾赦不待见自己那三妹妹,但礼数他是不会缺失的,再怎么说陈夏都是他外甥,当舅舅的面子还是要做出来。
说白了陈夏母亲是庶女,跟他不是一个娘生的,再说陈夏父亲也不是平江伯,一个死了几年的游击将军罢了。
听着下人的回复陈夏也笑呵呵的点头,让他带自己去见贾政。
得到消息的贾政迟疑着要不要见他,跟陈夏、林黛玉一起北上,先来见贾政的贾雨村轻声说了句:“陈解元既然来了,那晚辈就先告退。”
贾政一愣“陈解元?”
贾雨村惊讶一下道:“陈公子是今科福建解元,进京参加明年春闱的,族叔没收到消息吗?”
贾政大吃一惊,不仅他没收到消息,就连林如海的信里也没提这事,只说了陈夏陪着黛玉进京,自己给两孩子订下亲事,暂时别告诉他两。
这下他不迟疑了:“去请夏哥儿进来。”
“贤侄也别走,你跟我这外甥也是熟人不用客气。”
这话是对贾雨村说的,贾雨村也顺势应下留了下来。
说起来在林家时陈夏并没讨厌贾雨村,也没跟他深交,此人的确是小人但不关他的事。
再说只要自己不拉胯,这类小人对自己是无害的,背叛贾家那是贾家自己不行了,难道还期望人家陪葬不成。
至于贾政帮过他,可他也给贾家干了不少脏活,硬要说的话也是两清了。
“外甥陈夏拜见二舅父!”
“雨村先生安好!”
陈夏虽然疏懒,但礼貌还是很讲究的,不能给自己爹娘丢脸这是做人的根本。
贾政端详着他,依稀间看的到自己妹妹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
“听时飞贤侄说你是新科的解元,看来这一科基本是稳了。”
陈夏连忙作揖道:“舅父恕罪!
不是外甥不想给外祖家报喜,而是想着马上要进京了,当面告诉舅舅更好。”
他当然要解释,这理由也是真的,这时代路途遥远,反正要见面的自然是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