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是985毕业的高材生，而我和老公，不过是普通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
拆迁款下来的当天，女儿就指使她六岁的女儿，拔掉了老公的氧气管。“心心也是为了爸好，
想减轻他的痛苦。”她在家庭群里发消息，“我爸今天下午，在家里因病去世了。
”家庭群里炸开了锅，亲戚朋友纷纷安慰。“这样没有痛苦的离开，
对我爸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我看着见利忘义的女儿和一脸无辜的外孙女，默然开口，
“你们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可她不知道的是，我们早已签了捐赠协议，
她一分钱也拿不到。1殡仪馆的车来的很快。短时间内，
灵堂的布置、追悼厅的安排都搞好了。按照我们当地的传统，即便是在殡仪馆，
也要请道士做法才能够安葬。这笔费用是大概是2万元左右。殡仪馆工作人员跟我说的时候，
我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这就是封建迷信，干嘛要多花这个冤枉钱？”当着亲戚朋友的面，
女儿大声的质问。我转过头不想跟她说话。“妈，爸走的这么早，也就是想给我们省点钱，
省点事，不麻烦我们。”我转过头，不想和她争辩。她嗤笑一声，拉扯着我“妈，我们聊聊。
”“爸走了你很难过，我理解，可是，我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啊！”“钱要用在刀刃上，
爸抢救就花了这么多钱，后面你还要生活，我们也还要生活啊！”“该省省，该花花，
爸都已经死了，我们给他花再多钱他都不知道了！”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月月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嫂，身后事省点钱也是应该的。”周围的亲戚附和着。
林月月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带着被追捧的膨胀和傲慢。“本身脑出血的人就是难康复，
后面康复能不能生活自理还是个未知数。我爸就这样走了也是一种解脱。”“别人再怎么说，
都没办法替代我们，给爸端屎端尿的始终是我们两个人。”“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爸走了我们就都不要活了？收起你那一套，指不定心里还乐开了花，
再也不要伺候老头子了。”我抬起眼，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你爸生前喜欢这样，
他喜欢热热闹闹的。”“他喜欢有什么用？”她咄咄逼人，“他喜欢能活过来吗？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用一种戏谑又恶毒的语调说。“还是你觉得这样拖延时间，
你就能转移我爸的财产？”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滚，”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儿，
通体冰冷。情愿她永远没有回来过。当初，家里拆迁的通知传到了女儿林月月的耳朵里。
她第一时间赶回家，要求老公把她的户口迁回来占拆迁的份额。可是，那年她结婚，
早就已经把户籍迁走了。“你迁走的时候义无反顾，我和你妈拦都拦不住。
”“现在要迁回来，我怎么给你操作？”老头子当时就质疑。政策规定，
迁出户籍地的外嫁女不在拆迁范围之内。“当时不让你迁的时候，你说，
死都不跟我们一个户口。”“法律都规定外嫁女能够有拆迁的份额，
你们这规定本身就是错的。”“我不管，我就要把拆迁的户头加上去，
要么你那份拆迁款就给我。”老头子被气的心口剧烈起伏。“我不管，我就要钱，
要么就把拆迁款全部给我。”老头子被气的不轻，我赶紧给他胸口顺气。老头子缓了缓气，
无奈又愤怒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去话呢？不是我们不想帮你，
这事儿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她却冷笑一声，“从小你们对别人家孩子都比对我好，
我表哥读书没钱，你们二话不说，拿钱给表哥，一直供到他大学毕业。”“人家有爹，
你们还上赶着掏钱，不是扶弟魔是什么？”老头子颤抖着嘴唇，人却直直的往后倒去。
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医生说是脑出血，后期要长期护理。谁知，就在我去医生办公室的期间，
林月月竟丧心病狂的指使自己的女儿拔掉了氧气管。2亲戚的认同让林月月彻底飘了。
她不在满足在葬礼的事情上干预我，开始劝说我的亲戚把家里的钱都给她。
她请了我的小姑子当说客。小姑子跟我龃龉多年，如今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敌意。“大嫂，
月月都已经成家了，婆家对她也好，你也是应该帮帮她。”“她一个家庭主妇，
有钱傍身总是好的。”林月月在一旁得意地笑，仿佛我的钱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妈，
如果你不愿和我去我家住，就乐意在老家，那就在附近给你买个小房子，
我以后勤快点回来看你就是了。”我拿着白事清单的手，微微一顿。
“你也不要老是沉浸在大哥去世的痛苦里。”“钱，该省省，该花花。月月大了，
都给她给你养老。”“大哥走了，你以后不指望月月能指望谁？”小姑子自顾自的说着，
俨然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对我正在进行一场审判。而我的女儿，正得意的看着我，
享受着眼前的一切。我把清单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平静的说，“你说的对。”“可是，
事情处理起来总是复杂的，先慢慢来吧！”林月月的脸色一沉。“妈，你什么意思？
还慢慢来？”“爸病了这么久，葬礼要这么多天，你还不趁现在我有时间去把这些事情做了？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伤心？”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她争辩，只是选择了沉默。
可是，我的退让在他们看来，就是懦弱。林月月在葬礼结束后就冷着脸对我。“李美兰，
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装。”“爸走了正好如你的意。快点把钱给我。
”“你这样让我在婆家根本就抬不起头。”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累。
“你不是不知道你爸为什么会脑出血，为什么会走？月月，妈只希望你……”“你想说什么？
”她打断我，“爸脑出血是我打的吗？我让心心拔掉氧气管，
不也是希望他能减少点痛苦吗?”“你少装蒜了，你早就巴不得我爸死了，
你好跟隔壁的王叔叔在一起。”“只要钱给我，你乐意跟王叔叔还是李叔叔，我一律不管。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你容我缓缓，你也知道，事出突然，
我根本没时间反应。”“好，我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明天你还不给钱，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墙上老头子的照片，泪水夺眶而出。“老头子，
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就是个讨债鬼，我以后怎么办啊！”“老头子，
你为什么要撇下我。”“你说你为了这么个白眼狼把自己气的脑出血，值得吗？
”“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是个白眼狼吗？”是的，女儿十八岁的时候，
我们就知道她谈了个男朋友。当时，她逃学出去开房，辅导员打电话给我们。
我老公当时赶去处理这个事情。结果被他男朋友打的半死，原因是老公阻止他带女儿去宾馆。
即便这样，女儿并没有半分怜悯她的父亲，而是以家属的身份出具了谅解书，
让她的小男友从派出所出来了。那一次，老公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3“砰砰砰”门砸的框框响。时间总过得很快，似乎是怕我反悔，
女儿特意带了小姑子一起上门。“妈，我们家的拆迁款，爸的遗产，都可以给我了吧！
”开门见山的直接，让我愣住了。刚想下意识的反驳，就听见小姑子的声音，“嫂子，
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看我哥，死后还是是月月在操持一切。
”“你老了，以后肯定还是要靠月月的。”她的话，像锋利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林月月得意的跟我说：“妈，你放心，我以后会养你的，”“不管你是嫁给王叔还是李叔，
哪怕是路边的乞丐，我都会给你抚养费，你以后都不用担心钱的。”“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老房子马上就要拆了，我连你爸最后留的念想都没有了，你就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逼我吗？
”“妈，你不能老活在过去啊，你要接受事实啊。”林月月对财产的觊觎，
比我想象的要激烈一万倍。她开始变本加厉的折腾。“妈，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你们结婚才给十万块的陪嫁，婆家压根就看不起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婆家过得什么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有笔钱了，你还不肯给我，
你明知道我只要有钱，现在的境遇就都不一样了。”我气的浑身发抖。“你有没有心，
为什么只给你十万的陪嫁你心里没数吗？”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妈，你连爸对我的爱，
都不给我了吗？”“老房子拆了，你没了念想；那爸留给我的钱呢？那是爸爸给我的爱啊！
”我看着那张天真的脸，说出的话确是如此的残忍。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尖针，
深深的扎进我心口。我们精心培育了20年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退后一步，
脸色惨白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她，却还在步步紧逼。“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啊，你昨天都说把钱给我的。”“那么多钱你花的完吗？
不都是我的吗?”“拿着爸给我的钱，养别的男人，很潇洒，对吧！”“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给了她一巴掌。世界瞬间安静。她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偃旗息鼓。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从小到大，即便是他爸被打到住院，我都不曾埋怨过她半句。几秒钟后，
她笑了那笑，渗着癫狂，透着决绝。“你打我？”“我哪句话说错了？你拿着钱不给我，
不是养男人是干嘛？”“你的女儿、孙女不要管吗？”“夫妻财产就算一人一半，
我爸那份不应该给我吗？”“抢救花了那么多钱，那都是我的钱，你们哪有什么钱？
不都是我的钱？”“李美兰，不把钱给我，我跟你没完。我会闹得爸在地下都不安宁。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4公墓的管理员打电话给我了。“你好，请问是李女士吗？”“有位林女士，称是您的女儿，
现在在我们这里，说是要挖坟，说要迁走。”“我们看当时是您签字，是您购买了墓地，
打电话给您核实一下这个情况。”听到这些的我，手止不住的颤抖。
林月月的声音不断的从电话那端传来。“我现在不要这里了，你们退钱。
”“花几万块钱买个墓地，我是傻还是钱多？”我们是生了她啊，我们是养了她啊，
怎么就成了这样。不仅我想不通，所有人都想不通。我连忙叫上我哥跟我一起。到了墓地，
我看到林月月跟管理人员正在撕扯。“我说了，我们不葬了，听不懂吗？”“我是他女儿，
我还不能决定吗？”“住手！”我走到墓碑前，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争吵停了，
世界也安静了。林月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捡起掉落的手提包。“妈，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妈，
是给你面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霸占着钱不给我。”“你明知道我缺钱，
明知道我欠了很多钱。”“我老公说了，只要我拿钱回去，就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僵在原地，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那动作，一点不轻柔，抓的我手生疼。“舅舅，
你来了也正好，劝劝我妈。”“我爸都死了，还花三万块钱买墓地，每年还要交管理费，
这些都是我的钱。”“你有什么钱，你就一家庭主妇，哪分钱不是我爸赚的？
”“花着我的钱，你这么理所当然吗？”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住。
我哥一把推开林月月，将我护在身后。他愤怒的看着林月月：“有你这么大逆不道的吗？
他是你爸，死者为大，你都不会尊重吗？”林月月看着他，笑的冰冷。“尊重？
”林月月冷笑一声，“他都死了，还需要什么尊重？他活着的时候也没给我多少好处，
现在死了还占着钱不放。妈，你别再装糊涂了，把钱给我，我们都能过得好。”“舅舅，
她是我妈没错，可你看她都做了些什么？我爸葬礼、墓地，哪样不是花钱，不是花我的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