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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风带着水腥气,钻进鼻子有点凉。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罩着河滩,

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子压过来。耳朵里嗡嗡响,是铜锣,一下,又一下,敲得人脑仁疼。

还有鼓,闷沉沉的,震得脚下的地都在颤。人很多。黑压压一片,挤在河岸的高坡上。

看不清脸,只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轮廓,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沉默地站着。没人说话,

只有锣鼓声,单调又刺耳,一下下砸在空气里。我身上很沉。低头看,红。刺眼的红。

一件料子粗糙的大红嫁衣,裹粽子似的裹在身上。袖口和领口绣着歪歪扭扭的金线花纹,

像扭动的虫子。头上更重,压得脖子酸,大概顶着个什么冠,镶着些廉价的假珠子,

晃来晃去。手脚被绑着。粗糙的麻绳,勒得手腕和脚踝生疼。我坐在一个硬邦邦的木台上,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祭台”了。木头散发着被河水泡久了的腐朽气味,

混着人群里飘过来的汗味、劣质香烛烧出来的烟味,一股脑往鼻子里钻。冷。

风从河面上吹过来,湿冷湿冷的,钻进大红嫁衣的缝隙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试着动了一下被捆住的手腕,绳子纹丝不动,反而磨得更疼。脑子里像灌满了浆糊,

又沉又胀。一些零碎的画面和声音在冲撞。一张苍老刻薄的脸,

唾沫横飞:“……河神老爷发怒了!水涨得邪乎!再不献祭,全村都得淹死!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粗暴地把我往这件红嫁衣里塞:“哭啥哭!能给河神老爷当新娘子,

是你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一个蜷缩在破屋角落、眼神空洞绝望的瘦小身影,

就是我此刻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她叫姜丫。村里人都这么叫。爹娘死得早,

吃百家饭长大,没人在乎的小孤女。祭品?自然是她最“合适”。

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是浑浊翻涌的河水,打着旋,像一张巨大的、等待吞噬的嘴。穿……穿了?

不是做梦。手腕的刺痛,身上的沉重,河风的冰冷,

还有空气里那股混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都太真实了。锣声停了。鼓点也歇了。

整个河滩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风声都好像停了。所有人的目光,几百道,

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冰冷,麻木,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残忍。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长衫的老头子,颤巍巍地走到祭台前。他是村长姜守业。

他手里捧着一个破旧的陶碗,碗里是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劣质米酒的味道。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吉时已到!送……送新娘过门!

”他身后的几个壮实汉子立刻围了上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就要来抬我身下的木板祭台。

一股冰冷的火,猛地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送过门?过哪门?河神的门?

意思就是把我连人带这破木板子,一起扔进下面那翻着黄泥汤子的河里!去他妈的河神!

去他妈的祭品新娘!“等会儿!”我扯开嗓子吼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带着点原主身体自带的怯懦,但在死寂的河滩上,像炸了个响雷。所有人都僵住了。

抬板的汉子手停在半空。村长姜守业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大,捧着陶碗的手抖了一下,

浑浊的酒液泼出来一点。坡上黑压压的人群,更是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张张麻木的脸上,

终于裂开一丝缝隙,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姜丫!你疯了!

”村长旁边一个三角眼、颧骨很高的老妇人尖叫起来,她是村里的神婆,姜神婆,

“敢搅扰河神老爷的大礼,你想害死全村人吗!”“害死全村人?”我冷笑一声,

被捆着的手腕用力挣了挣,绳子勒得更深,但声音却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头,

“谁害谁?把我绑了扔河里喂鱼,你们就不淹死了?河神要真这么灵,年年收新娘,

怎么水还年年涨?”这话像块大石头砸进了粪坑。人群“嗡”地一下炸开了锅。“反了!

反了天了!”“姜丫中邪了!快堵住她的嘴!”“河神老爷息怒啊!不关我们的事!

”姜神婆脸色铁青,跳着脚指着我:“妖孽!她定是被水鬼附身了!快!快把她扔下去!

迟了就来不及了!”那几个抬板的汉子被这一吼,回过神来,脸上凶光毕现,不再犹豫,

用力就要抬起木板。“我看谁敢动!”我死死盯着他们,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子,

“把我扔下去容易!可你们想清楚!河神要是真因为我这几句话就迁怒,

说明它心眼儿比针尖还小!这样的神,你们拜它有什么用?它能保佑你们什么?

保佑你们年年献老婆女儿给它当点心?”这话太毒了。也太直接了。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子,

一下子捅破了那层遮羞布。抬板的汉子们动作又迟疑了。他们互相看看,眼神里有点茫然。

是啊,年年献,水还是涨,日子还是苦。这神……好像是不太顶用?

坡上的人群也安静了不少。一些人的眼神开始躲闪,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偷偷抹了抹眼角。

“胡说八道!亵渎神灵!”村长姜守业气得胡子直抖,手里的陶碗差点摔了,

“河神老爷的威严,岂容你一个黄毛丫头置喙!快!扔下去!平息神怒!

”姜神婆更是尖声催促:“动手啊!等着全村遭殃吗!”抬板的汉子被村长和神婆一吼,

眼神又狠厉起来。妈的,愚昧真是根深蒂固。讲道理行不通了。“好!扔!

”我猛地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声音盖过了鼓噪,“你们把我扔下去!

等我见了河神,头一件事就告诉它!是你们!是姜家村的人!是村长!是神婆!

逼着我骂它的!我说它是个小心眼、没屁用的窝囊废!专挑软柿子捏!

有本事发大水把山冲了去啊!欺负我们这些没田没地的穷鬼算什么本事!”我越骂越顺溜,

把能想到的最难听、最戳肺管子的话全倒了出来,目标直指那虚无缥缈的河神。骂它无能,

骂它贪婪,骂它欺软怕硬。整个河滩彻底死寂了。连风都停了。所有人,

包括凶神恶煞的抬板汉子,包括气急败坏的村长和神婆,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张着嘴,

瞪着眼,傻愣愣地看着祭台上那个穿着大红嫁衣、被捆得像粽子、却骂得唾沫横飞的身影。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她……她怎么敢?

她竟然敢这样骂河神老爷?还要当面去骂?

这要是把河神老爷彻底惹毛了……滔天大水……全村覆灭……“堵住她的嘴!快!

快堵住她的嘴!”姜神婆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劈叉了,带着哭腔,疯了一样扑上来,

枯瘦的手就要往我脸上捂。“晚了!”我偏头躲开,脸上故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狞笑,

对着浑浊的河水方向吼,“河神!你听见了吗!这都是他们逼我说的!冤有头债有主!

你要发水,先淹死他们!淹死这个老巫婆!淹死这个糟老头子村长!我姜丫在下面等着看!

”“噗通!”一声闷响。不是我被扔下去了。是姜神婆。

她被我最后那声充满恶毒诅咒的嘶吼,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

直接瘫坐在了祭台下的烂泥地里,浑身筛糠一样抖,裤裆那里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吓尿了。村长姜守业也好不到哪去,捧着陶碗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脸色灰败,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几个抬板的汉子,更是像被施了定身咒,

抬着木板的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抬也不是,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坡上的人群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浑浊的河水,

依旧在不远处不知疲倦地翻涌着,发出哗哗的声响。一种诡异的僵持。

恐惧压倒了愚昧的狂热。没人敢再动我一下。把我扔下去?万一河神真信了她的鬼话,

只找他们算账怎么办?不扔?河神会不会因为祭品没到位,照样发大水?时间一点点过去。

日头升高了些,惨白的光照在河滩上,更显得这场景荒诞又压抑。村民们像一群木偶,

呆立着。村长和瘫软的神婆像被抽走了魂。我坐在祭台上,手腕脚腕被绳子磨得***辣地疼,

心里却异常冷静。赌对了。他们怕。怕未知,怕报应,更怕死。“咳。

”我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声音不大,但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所有人都是一震,

目光惊恐地聚焦过来。“绳子。”我抬了抬被捆住的手腕,语气平淡,带着点理所当然,

“勒得慌。解开。”没人动。“怎么?”我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那几个抬板的汉子,

最后落在脸色灰败的村长身上,“还想把我扔下去?行啊,扔。我下去就跟河神唠唠,

是谁绑的我,是谁抬的我,是谁把我扔下去的。一个都跑不了,黄泉路上好作伴。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针。那几个汉子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村长姜守业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

像是在评估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最终,恐惧压倒了权威。

他极其艰难地、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声音干涩得像破风箱:“……松……松绑。

”离我最近的一个汉子,手抖得厉害,哆嗦着凑上来解我手腕上的麻绳。粗糙的绳子松开,

勒痕深得发紫。脚腕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血液重新流通,带来一阵针扎似的麻痒。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慢慢从那个冰冷的祭台上站了起来。大红嫁衣的下摆拖在泥地上。

几百道目光黏在我身上,充满了畏惧、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我扫视了一圈鸦雀无声的人群,目光最后落在瘫软在泥地里的姜神婆身上。“姜神婆,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说河神发怒了,要新娘。证据呢?

就凭你跳大神?”姜神婆被我点名,吓得一哆嗦,浑浊的老眼躲闪着,

嘴唇翕动:“水……水涨了……往年……”“水涨了就是河神发怒?”我打断她,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昨天下大雨,上游的水库放闸泄洪,水当然涨!

跟河神有个屁关系?你跳个舞,唱几句谁都听不懂的词儿,就说河神要新娘?

我看是你想要新娘吧!”这话太直白,太诛心。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很多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啊,神婆说河神要新娘,可谁见过河神?

神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家小儿子去年刚娶了媳妇,

彩礼可没少收……姜神婆脸涨成了猪肝色,想反驳,但被我刚才那通骂神和威胁吓破了胆,

嘴唇哆嗦着,愣是没说出一个字。“还有你,村长。”我转向姜守业。他身体明显绷紧了。

“村里年年凑钱办祭祀,买祭品,钱都花哪儿了?账目敢不敢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

”村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捧着陶碗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浑浊的酒液又泼出来不少。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村民。“我……我……”他支吾着。“哼。”我冷哼一声,

不再看他。愚昧是土壤,贪婪是肥料,才养出这些妖魔鬼怪。

我推开挡在祭台前还在哆嗦的汉子,踩着沾满泥泞的绣花鞋也是劣质的红布鞋,

一步一步走下祭台。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没人敢拦我。那些目光复杂极了,

恐惧依旧占据上风,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我径直走向河边。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泥岸,

卷起枯枝败叶。我蹲下身,不顾嫁衣下摆浸入冰冷的泥水里,伸手掬起一捧水。水很浑,

带着泥沙。“看见没?”我举起手,让浑浊的水从指缝间流下,“水浑,

是因为上游冲下来的泥沙!河床被垃圾、被你们乱倒的渣土垫高了!水流不畅,

一下大雨当然要漫上来!跟河神发怒有半毛钱关系?有那钱买祭品,不如凑钱请人清淤修堤!

”我的声音在河滩上回荡,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道理太简单,

简单到被愚昧蒙蔽的人从未想过。清淤?修堤?对啊,河床高了,水可不就往岸上跑吗?

“可是……神婆说……”一个怯怯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是个中年汉子。“她说个屁!

”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她要有那通神的能耐,怎么不让她家田里的稻子多打两石粮?

怎么不让她儿子生个大胖小子?专管给河神找老婆?”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那些沉默的、脸上开始出现动摇的村民,“你们自己想想,这些年,信她的话,

扔了多少姑娘下河?淹死了多少条人命?日子变好了吗?水灾少了吗?”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只有河水哗哗流淌。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开始低声啜泣。

她们想起了那些被沉河的“新娘”,很多都是和姜丫一样的苦命姑娘。“那……那现在咋办?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茫然和恐惧,“不祭河神……水再涨上来……”“我说了,清淤!

修堤!”我站起身,甩掉手上的泥水,声音斩钉截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把河床挖深,

把堤坝加固,水自然就归道了!这才是治本的法子!指望扔个大活人下去就能平安?做梦!

”“说得轻巧!钱呢?”村长姜守业像是终于找到了反击的点,声音尖利起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厉内荏,“清淤修堤,那得多少钱?村里哪来那么多钱?”“钱?

”我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大红嫁衣在灰扑扑的河滩上格外刺眼。

我盯着他那双浑浊闪烁的眼睛,“年年祭祀的钱呢?买祭品、办仪式的钱呢?

堆起来够不够请几台挖机干几天?还有,”我目光转向瘫在泥地里、面如死灰的姜神婆,

“神婆家去年新起的那三间大瓦房,钱又是哪来的?”“轰!”人群彻底炸了。

怀疑的种子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对啊!神婆家以前穷得叮当响,这几年靠着祭祀,

突然就阔了!村长家……好像日子也比别人家滋润不少?“姜守业!你说清楚!

祭祀的钱到底花哪了!”“神婆!你收了多少黑心钱!”“还我闺女的命啊!

我那苦命的闺女啊……”愤怒像野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目标瞬间从虚无的河神转向了眼前活生生的村长和神婆。恐惧一旦找到具体的发泄口,

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姜守业脸色惨白如纸,捧着陶碗的手一松,“哐当”一声,

陶碗摔在石头上,碎裂开来,浑浊的酒液溅了他一脚。他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

看着他们眼中燃烧的怒火,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姜神婆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挣扎着想爬起来逃跑,却被几个愤怒的妇人一把揪住头发按回了泥地里。“打!

打死这两个黑心烂肺的!”“还钱!还我闺女的命!”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愚昧的狂热转向了暴力的愤怒,同样危险。“都住手!”我猛地提高声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疯狂的人群被这声音一慑,动作顿住了,纷纷看向我。

“打死他们,钱就能回来?人就能活过来?”我冷冷地说,“把他们捆了!钱的事,

一笔一笔算清楚!该退的退,该赔的赔!至于修堤清淤的钱,”我目光扫过众人,

“各家各户,有力出力,凑钱请工!总比把钱扔河里,或者喂了这些蛀虫强!

”我的提议简单、直接,指向了最实际的解决方法。愤怒的人群找到了新的出口。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立刻找来了更粗的麻绳,

在村长姜守业杀猪般的嚎叫和姜神婆的哭天抢地中,把两人捆成了真正的粽子。

河滩上的气氛变了。恐惧和麻木褪去,代之以一种混杂着愤怒、迷茫,

却又隐隐有一丝希望的躁动。祭祀的锣鼓被踢翻在地,香烛踩进泥里。

没人再看那浑浊的河水,仿佛那所谓的“河神”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我扯了扯身上累赘的大红嫁衣,这玩意儿又重又不透气。“谁家有多余的旧衣裳?

给我换一件。”我对着人群说,语气自然得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反抗从未发生。

一个面容愁苦、眼睛红肿的中年妇人迟疑了一下,

怯生生地走出来:“丫……姜……姜姑娘……我家丫头有件洗干净的旧褂子,

不嫌弃的话……”“行,谢了。”我点点头。妇人连忙跑回家去拿。很快,

我换下了那身刺眼又晦气的红嫁衣,穿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虽然还是粗布,

但轻便多了,也自在多了。“姜姑娘,”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的老汉走上前,

他是村里姜姓的族老之一,叫姜老根,“那……这河堤清淤的事,咋弄?我们都没弄过啊。

”“先别急。”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大家先回家,该吃饭吃饭。下午,

各家派个能主事的,到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咱们商量个章程出来。”村民们互相看看,

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对未来的茫然,但没人反对。他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

议论着今天这惊天动地的一幕,议论着捆在一边的村长和神婆,

议论着这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姜丫。河滩上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浑浊的河水,翻涌依旧。

还有被捆着丢在泥地上的村长和神婆,像两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喘息。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踩着还有些发麻的脚,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走去。阳光照在身上,

驱散了一些河风的寒意。姜家村不大,几十户人家,房子大多是黄泥夯的墙,

茅草或者灰瓦的顶,低矮破旧。村路是土路,被昨夜的雨泡得泥泞不堪。

空气里弥漫着牲畜粪便和潮湿泥土混合的气味。这就是我以后要活下去的地方?

一个愚昧、贫穷、被一条喜怒无常或者说被贪婪的人心虚构出来的河流威胁着的村子。

走到村子中间,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那个给我衣服的妇人,她旁边还跟着个瘦瘦小小、约莫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小女孩。

妇人叫王桂花,丈夫前年病死了,就剩她和一个女儿姜小草相依为命。“姜……姜姑娘,

”王桂花搓着手,脸上带着感激和后怕,“今天……今天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

小草她……”她看了一眼身边怯生生的小女孩,眼圈又红了。显然,如果不是我搅局,

下一个“新娘”候选人,很可能就是姜小草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姜小草仰着小脸,

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偷偷看着我。“没事了。”我对她笑了笑,

尽量放柔声音。小女孩瑟缩了一下,躲到她娘身后,又忍不住探出头看我。“姜姑娘,

你……你接下来有啥打算?”王桂花小心翼翼地问。“先找地方住。

”我看了看四周破败的房子。原主姜丫的“家”,就是村尾一个四面漏风的破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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