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魏启州的秘书，也是他死去未婚妻的替身。他让我穿和她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香水，
学她说话的语气。所有人都笑我东施效颦，是个可悲的冒牌货。
魏启州的朋友轻蔑地对我说：“你别妄想了，就算你再像，也永远成不了她。”我只是低头，
温顺地笑笑。他们都不知道。我根本不想成为她。我只想，让所有人都给她陪葬。
包括爱了她很多年的，我的好老板，魏启州。1.面试通知人事部的电话打来时，
我正在给出租屋的窗台换一盆新的多肉。电话那头声音很公式化。“请问是童遥小姐吗？
这里是魏氏集团，通知您明天上午十点，到总部三十六楼参加总裁秘书的最终面试。
”我捏着小花铲的手顿了一下。“好的，谢谢。”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挂了电话，
我把最后一点土填好，拍了拍手。阳光很好。新换的多肉叶片肥厚，看着就很好活。
不像上一盆，被我养死了。第二天我准时到了魏氏集团楼下。
巨大的LOGO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晃得人眼晕。前台看我的眼神带着点审视，
又有点说不清的怜悯。一路上了三十六楼，接待我的人领我到一间小会客室。“童小姐，
你稍等，魏总马上就到。”我点头，坐姿标准，双手放在膝盖上。十分钟后，门开了。
进来的男人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两颗扣子解开，
看着没那么严肃。但他身上的气场很冷。是魏启州。那个站在金字塔尖，
传说中深情不移的男人。他身后没跟任何人。他在我对面坐下，把一份简历丢在桌上，
是我的。上面贴着我的一寸照。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把那张纸看穿。
然后他抬头看我，眼神像探照灯，一寸一寸地扫过我的脸。“你很像她。”他开口，
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哑。我知道他说的是谁。许茵。他死去的未婚妻，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也是我的双胞胎姐姐。一个偷走了我人生的窃贼。我垂下眼，声音放得很轻，
“很多人都这么说。”他没接话，房间里只有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为什么来应聘？”他突然问。“魏氏是最好的公司，我想在这里学习。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标准答案拿出来。他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但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学习？”他重复了一遍，靠进椅背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我这里不是学校。
”他身体前倾，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冷冽的木质香扑过来。“童小姐，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需要一个秘书，一个能完美处理工作，并且……”他停顿了一下，
目光再次锁住我的脸，“不介意长得像一个故人的秘书。”“月薪十万，年底有分红。
只有一个要求。”我抬头，静静地看着他。“忘掉你自己是谁。从今天起，
你只需要扮演好你的角色。”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有问题吗？”我站起来，
对他微微鞠躬。“没有问题，魏总。”他转身就走，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明天八点，到我办公室报到。我不喜欢等人。”门关上了。我站在原地，
看着玻璃桌面上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脸。和我那死去的姐姐，一模一样的脸。我慢慢地，
露出了一个笑容。魏总，请多指教。这出戏，才刚刚开始。2.第一件礼物上班第一天，
魏启州丢给我一份文件。“把许茵过去三年的喜好、习惯、常去的地方，全部整理出来，
做成PPT，下班前给我。”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许茵。
他叫这个名字叫得真熟练。我点点头，“好的，魏总。”打开电脑，我看着空白的文档。
许茵的喜好？我比谁都清楚。她喜欢白色的连衣裙，讨厌一切带蕾子的东西。
她喜欢喝手冲的耶加雪菲，不加糖不加奶。她喜欢在下雨天去城西那家旧书店，
一待就是一下午。她喜欢用的香水是绝版的“林中之境”，带着潮湿的苔藓和冷杉的味道。
因为这些，全都是我的喜好。是她一点一点从我身上剥下来，贴在她自己身上的标签。
我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把这些“资料”一条一条录入进去。下午五点半，
我把做好的PPT发到他邮箱。五分钟后，内线电话响了。“进来。”他的办公室很大，
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黄昏。他坐在办公桌后，电脑屏幕上正是我做的PPT。“香水。
”他指着屏幕上那一页，“‘林中之境’已经停产了。”“我查过，”我平静地回答，
“国外有个独立调香师，可以复刻。我已经把对方的联系方式附在备注里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外。然后他关掉PPT，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推到我面前。“这个，是给你的。”我没动。“算是入职礼物。”他补充了一句，
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锁骨链，吊坠是一颗很小的钻石，切割得很好，
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款式很简单，也很眼熟。是我十八岁生日时，给自己画的设计图。
后来被许茵看到了，她拿去跟魏启州说，是她设计的。魏启州就找人给她做了出来。
她很喜欢，天天戴着。直到车祸那天，项链断了，掉在血泊里。“戴上。”魏启州命令道。
我拿起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我背过身，笨拙地想扣上搭扣。
一双带着温度的手伸了过来，覆上我的手背。魏启州站到了我身后。他的指尖很凉，
不小心碰到我的后颈，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更重了。“好了。
”他退开一步，声音有点沉。我转过身，看着他。“谢谢魏总。”“不，”他看着我的脖子，
或者说，看着那条项链，“是她会喜欢的款式。”他永远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这正是我想要的。“魏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下班了。”“等一下。”他叫住我，
走到酒柜边倒了两杯威士忌。“陪我喝一杯。”这不是询问，是通知。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我。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子里晃动。“她从不喝酒。”他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嗯。
”我应了一声。许茵确实不喝酒，她说酒精会伤害皮肤。但我喝。我端起杯子，仰头，
一口喝完。辛辣的液体烧着喉咙，很呛。魏启州看着我，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很好。
”他把自己的那杯也喝了，“以后你就替她喝吧。”我低下头，“是，魏总。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腿有点软。不是因为酒。是因为兴奋。计划的第一步，完美达成。
魏启州，你亲手为你的爱人，戴上了悼念的锁链。3.许家的蛀虫许家现在全靠魏启州养着。
许茵死后，魏启州把她父母和弟弟许子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给了一栋别墅，
一张无限额的副卡。许子昂更是被他弄进了魏氏集团的市场部，当个不大不小的经理。
实际上，就是个领干薪的废物。这个人，我记得。小时候，每次许茵抢我东西，
他都在旁边拍手叫好。他会帮着许茵把我锁进阁楼，然后从门缝里朝我吐口水，
骂我是没人要的野种。现在，他该还债了。周五下午，
我“不小心”听见两个同事在茶水间聊天。“那个许经理，最近手气很旺啊，
听说在城南的地下**赢了不少。”“切，还不是花魏总的钱。我听说他欠了一屁股债，
都是魏总给填的。”我端着咖啡，路过他们身边，脚步没停。晚上，我用一个新买的手机号，
给一个专挖猛料的狗仔记者发了条匿名短信。想搞个大新闻吗？
魏氏集团市场部经理许子昂，聚众堵伯，欠债千万。地址：城南，蓝夜会所，地下三层。
发完，拔卡，掰断，冲进下水道。周一，新闻炸了。豪门秘辛：魏氏集团高管涉赌，
金额巨大已被警方控制照片上，许子昂被两个警察架着，脸上挂了彩，狼狈不堪。
魏启州的办公室，气压低得吓人。他把平板电脑摔在桌上。“查！给我查是谁捅出去的！
”我站在一边，低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魏总，许家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您看？”他烦躁地挥挥手，“就说我忙。”他捏着眉心，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你说，如果许茵还在，
看到她弟弟这样，会多难过？”我沉默了一下，轻声说：“许小姐那么善良，
一定会原谅许经理的。”“善良？”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扯了下嘴角，“她要是善良，
就不会……”话说到一半，他停住了。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出去。”我鞠了一躬，
安静地退了出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许茵要是不那么“善良”，当年就不会为了救他，
死在那场车祸里。这是魏启州心里最深的刺。也是我为他，为许茵，精心编写的剧本。
许子昂被拘留了十五天，罚了一大笔钱。魏启州把他捞了出来，但许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他把许子昂从公司里踢了出去，断了那张副卡。许家父母来公司闹了一场，被保安拖了出去。
那天下午，魏启州心情很差，一个人在办公室喝闷酒。快下班的时候，他叫我进去。
他喝得有点多，眼睛发红。“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他问我，“我对他们这么好，
只是因为他们是许茵的家人。可他们……太让我失望了。”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走酒杯。
“魏总，您没做错。”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错的是那些，仗着您的愧疚，
肆意挥霍的人。”我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很烫。他愣了一下，看着我，
眼神有些迷离。“你……真的很像她。”他喃喃自说。“但是，你比她乖。”我低下头，
掩去眼里的嘲讽。是啊，我当然乖。一把趁手的刀，怎么能不乖呢？
4.冰冷的项链许子昂的事，只是个开胃菜。接下来，轮到许茵那位高贵优雅的母亲了。
许夫人最爱面子，最喜欢在上流社会的太太圈里炫耀。炫耀她那个“争气”的女婿魏启州，
炫耀魏启州对她们家有多好。我记得，小时候她给我买的永远是处理的旧款，
却给许茵买最新款的公主裙。她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怎么什么都比不上你姐姐？
真是个废物。”我找了个私家侦探，把他查到的东西整理成一份匿名邮件，
发给了太太圈里最爱八卦的李夫人。邮件里是几张高清照片。许夫人在奢侈品店里，
和年轻的男导购举止亲密。还有几份转账记录。她每个月都会给那个男导购转一大笔钱。
用的是魏启州给她的生活费。做完这些，我像往常一样，给魏启州煮好咖啡，放在他手边。
他正在看一份财务报表，眉头紧锁。“魏总，这是下个季度的预算案。”他“嗯”了一声，
头也没抬。我安静地站在一边。过了几天，魏启州的一个朋友，也是他的发小，陆景然，
来公司找他。陆景然是个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富二代，但看人的眼神很精明。
他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我。他吹了声口哨，“启州，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极品？
跟许茵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魏启州没理他。陆景然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我。“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啊？”“童遥。”我回答，
不卑不亢。“童遥。”他念了一遍，笑了，“这名字不错。不像许茵，听着就一股小家子气。
”魏启州的脸沉了下来，“陆景然，闭上你的嘴。”陆景然耸耸肩，“得，我不说了。
说正事，你听说了吗？许夫人在圈子里闹了个大笑话，养小白脸被当场抓包，
现在许家那老头子正闹着要跟她离婚呢。”魏启州捏着钢笔的手一紧。“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啧啧，场面叫一个精彩。”陆景然幸灾乐祸，“我说启州，你就是太心软了。
许家这群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魏启州没说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陆景然走后，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项链呢？”他问。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着的脖子。那条钻石项链，我只在上班的时候戴。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摘下来，扔进抽屉。“……放在家里了。”他盯着我，眼神冷得像冰。
“我说了，让你一直戴着。”“对不起，魏总，我……”“童遥。”他打断我，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是不是觉得，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他一步步逼近，
我被迫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力气很大，很疼。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个替身。”“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这张脸。明白吗？
”下巴传来快要碎裂的痛感。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我狼狈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挤出两个字。“明白。”他松开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拿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指。“明天，我要看到它戴在你脖子上。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再也没看我一眼。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办公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抬手摸了摸生疼的下巴。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在笑。魏启州，
你越是愤怒，越是失控，就说明你越是在乎。你在乎的，
是你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许茵”的形象。别着急。我会一点一点，把你心里那座神像，
敲得粉碎。5.一个不存在的人陆景然对我的兴趣似乎很浓厚。他开始频繁地来公司，
每次都借口找魏启州，但眼睛总往我身上瞟。他会带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放在我桌上。
“童秘书，尝尝这个，新开的网红店，排队两小时才买到。”我每次都礼貌地拒绝。
“谢谢陆少，我不吃零食。”魏启州对此视而不见，大概觉得陆景然只是玩玩而已。这天，
陆景然又来了。他靠在我办公桌边，递给我一杯奶茶。“今天这个，总不能拒绝了吧？
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我正要开口，魏启州从办公室出来了。“你很闲？
”他看着陆景然，语气不善。“这不是关心你的小秘书嘛。”陆景然嬉皮笑脸，“你看看你，
整天板着个脸，把人家小姑娘吓的。”魏启州没理他，对我扬了扬下巴。“咖啡。”“是。
”我起身要去茶水间。陆景然突然拉住我的手腕。“哎，别急着走啊。童秘书，我怎么觉得，
你有点眼熟呢？”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我脸上依旧平静。“陆少说笑了，我以前没见过您。
”“是吗？”陆景然眯着眼打量我，“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在许茵的老照片里？
”魏启州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陆景然，滚出去。”“别啊。”陆景然甩开我的手，
转向魏启州，“启州，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童遥，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找人查了查她，你猜怎么着？”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她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十八岁以前，一片空白。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空气凝固了。
魏启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怀疑。我垂下头，手心有点冒汗。
我早就料到会有人查我。我所有的资料，都是伪造的。但伪造得天衣无缝。“你想说什么？
”魏启州的声音很冷。“我没什么意思。”陆景然摊了摊手，“就是提醒你一句，
别被人骗了。毕竟，长得像许茵的人，不一定就跟她一样单纯。”他说完，
朝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魏启州。他一直看着我，不说话。
那种目光，像是要穿透我的皮肉，看到我的骨头里。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他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陆少在说什么。”我回答，声音很稳，“我的简历上都写得很清楚。
”“十八岁之前呢？”他追问。“我老家在很偏远的山区，信息不发达。后来家里出了事，
我就一个人出来了。”这是我编好的说辞。找不到任何破绽。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脸。
“你最好没骗我。”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皮肤，动作很轻，却带着威胁的意味。“不然，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看着他，眼睛里适时地泛起一层水汽，
带着点委屈和害怕。“我没有，魏总。”他看了我一会儿，松开了手。“去冲咖啡。”“是。
”我转身走向茶水间，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陆景然。是我计划里的一个变数。
这个人太敏锐了。看来，得想个办法，让他闭嘴了。我在茶水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是我。
”“帮我查个人，陆景然。把他从小到大所有的黑料，都给我挖出来。”“越黑越好。
”6.雨夜的疤痕陆家的黑料，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偷税漏税，项目违规，
甚至还有几笔见不得光的交易。我把最致命的一份证据，匿名寄给了他们的死对头公司。
商场上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不需要我再做什么，自然会有人替我收拾他。果然，
没过一个星期，陆氏集团就爆出了巨大的财务丑闻，股价暴跌，焦头烂额。
陆景然再也没出现在魏氏集团。听说他被他爸关了禁闭，忙着处理家里的烂摊子。
这个小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魏启州也没再提过我的身世。他只是对我，
比以前更苛刻了。加班成了常态，他像是要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机器用。这天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