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困的氧气》
**21:47 住院部B栋**
林夏的白大褂下摆第三次勾住医疗箱金属搭扣时，监护仪警报声正穿透三层楼板砸进电梯间。她低头扯衣角的瞬间，电梯顶灯突然发出老式电视机断电时的嗡鸣。
"等等！"她抢在门缝闭合前挤进轿厢，医疗箱撞在金属内壁上的闷响惊醒了角落里蜷缩的身影。那个套着条纹病号服的男人正在吃柚子，青白色指节撕扯果皮的动作像在解剖某种小型动物。
"王建军？"林夏认出呼吸科三床病人，"明天要做支气管镜，现在该禁食了。"
男人把最后一瓣果肉塞进嘴里，喉结滚动时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哮鸣音。电梯开始上升，顶灯在轿厢投下摇晃的阴影，林夏注意到他脚边散落着柚子籽，每颗都被咬成两半。
**21:49**
轿厢震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拽住钢缆。王建军突然抓住左胸，医用腕带在剧烈喘息中绷成直线。林夏扑过去时撞翻了医疗箱，听诊器滚落在他抽搐的膝盖旁。
"硝酸甘油含片！"她撕开患者衣襟，指尖下的肋骨如同即将散架的鸟笼。医疗箱夹层里的药瓶标签被冷汗晕开，本该存放急救药物的位置，玻璃瓶触感比记忆中的重了17克——这是父亲临终时她亲手调配麻醉剂的重量。
警报声在轿厢四壁折射成密集的蜂群。王建军紫绀的嘴唇突然迸出完整句子："让我...体面..."尾音被电梯骤停的金属撕裂声截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见他瞳孔扩散成两枚生锈的硬币。
**21:53 急诊科大厅**
陈冬的镜头对准太平间推车辙痕时，手机震动着弹出一条匿名彩信。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正在关闭电梯门，像素模糊得像是被水泡过的遗照。他放大图片右下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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