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以为我难产大出血必死无疑，在产房外兴奋地讨论如何瓜分我的别墅。
却不知主刀医生是我青梅竹马，早已调包了死亡通知书。三个月后，
我抱着儿子站在别墅监控室里，看着他们疯狂砸着我预留的骨灰盒。妈，
我对着对讲机轻笑，听说你们在找房产证？可惜啊，这栋别墅…从来都不在我的名下。
---产房外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依然尖锐地刺了进来。“亲家母那边打发走了？
说好了，是他们女儿自己命薄，福气不够，生不下我们王家的种，可怪不到我们头上！
”是婆婆张彩霞那把刻意拔高的嗓子，带着一种掩藏不住的、近乎残忍的兴奋。
另一个稍微低沉些，是公公王建国，透着精明的算计：“放心，都打点好了。里头那个主任，
塞了足够厚的红包，他知道该怎么做。等里头一‘不行’，立刻就能宣布。这别墅，
还有她卡里那些，名正言顺就是咱们小龙和未来孙子的了。”“啧啧，这大别墅，这地段，
当初她嫁过来我就说，早晚是咱们王家的……”张彩霞的声音几乎要贴上来了，
带着贪婪的热气。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浮沉，
像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这些话，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冰的针，扎进我早已麻木的神经里。
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还在持续，血液流失带走了体温，但都比不上心口那片被彻底冻结的荒芜。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算计。从我这个所谓的“富二代”下嫁到他们那个小家子气的王家开始，
从我那对同样天真、以为找到“老实人”的父母欣然同意这门亲事开始，
从我搬进这栋我名下、却在他们软磨硬泡下允许他们一同入住，
美其名曰“照顾”的别墅开始……所有的温情脉脉，底下藏着的，
竟是如此迫不及待要我死的獠牙。什么难产，什么意外大出血……恐怕，都不那么意外。
一只带着无菌橡胶手套的手，稳稳地按在了我的额头上，指尖微凉，
却奇异地带着一种镇定的力量。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
是顾承瑾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隔着外科口罩，看不全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眼，深邃，
专注，里面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慌乱，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和一种冷硬的决绝。
他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
是曾经会为我爬上树摘果子、会在我受欺负时挡在我前面的承瑾哥。后来他出国学医，
我们渐渐疏远，直到我结婚，他送来一份厚礼，再无过多交集。命运弄人，我生命垂危之际，
他竟是这家医院妇产科的主任，恰好当值。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带着手术室里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却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听着，林晚，保持清醒。出血已经控制住了，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他的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旁边一个眼神闪烁、动作略显僵硬的助理护士，
那是张彩霞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塞进医院、今天又“恰好”安排进他手术团队的远房亲戚。
顾承瑾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按原定方案，输血，加快缝合。
外面的人，让他们等着。”他口中的“原定方案”，显然不是张彩霞他们“打点”好的那个。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我咬紧了牙关，下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汗水浸透了头发，
黏腻地贴在额角和脖颈。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装，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
但脑子却因为门外那些诛心之言和顾承瑾的存在，异常清醒，甚至冰冷。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仿佛感应到我的念头，
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婴儿啼哭在手术室里响起，像一道划破黑暗的微光。“是个男孩，
六斤八两，生命体征平稳。”顾承瑾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示意护士将清理好的婴儿抱到我眼前。那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红彤彤，闭着眼睛，
却有着惊人的生命力。我的心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酸涩、委屈、愤怒，
还有铺天盖地的、属于母亲的本能的爱与保护欲。就为了这栋房子，
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
他们连这个刚刚降临人世、身上流着他们王家血脉的小生命都可以不顾？或者说，
他们笃定只要除掉我，孩子自然归他们王家，财产也便顺理成章？恶寒沿着脊椎爬升。
顾承瑾一边利落地进行最后的缝合，一边用眼神示意他绝对信任的副手医生。
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对外面说了几句什么，大意是情况危急，正在全力抢救，
请家属保持安静耐心等待。门外的喧嚣短暂地停歇了片刻，
随即又是张彩霞按捺不住的、假惺惺的哭腔：“我的儿媳妇啊！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啊！
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虚伪得令人作呕。顾承瑾做完最后一步，摘下手套，
亲自拿起一张表格，快速填写了几下，然后对那个眼神闪烁的护士招了招手，
声音平静无波：“去，把这个交给外面的家属，告诉他们，我们尽力了。
”那护士接过那张纸，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又被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取代，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我认得那种表格的格式——死亡通知书。果然，门外在短暂的死寂之后，
爆发出一种近乎欢腾的“悲恸”。“晚晚啊！我苦命的晚晚啊！”张彩霞的干嚎穿透门板。
“亲家……这，这让我们怎么接受啊！”王建国的声音也带着夸张的颤抖，但仔细听，
那颤抖底下，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然后是迫不及待的、关于如何“处理后事”，
如何“安抚”我娘家父母，如何尽快办理财产过户的“商议”，声音虽然压低了些，
但那急不可耐的嘴脸，隔着门我都想象得一清二楚。我闭上眼，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心死。顾承瑾走过来，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
他的动作轻柔，与他此刻冷峻的眼神截然不同。“别哭，对眼睛不好。”他低语，“睡一觉，
醒来之后，一切都会不同。孩子我先安排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你也是。
”他给我注射了镇静剂。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清晰无比——王家，张彩霞，
王建国，
还有那个在我怀孕期间就若隐若现、如今只怕正在暗自窃喜的“表妹”……你们等着。
这三个月的“死亡”，是我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蛹。我住进了顾承瑾安排的一处隐秘公寓，
除了他和极少数他绝对信任的医护人员，无人知晓我的存在。我父母那里，
顾承瑾亲自去了一趟，不知用了什么说辞，暂时稳住了他们滔天的悲痛和可能引发的风波。
我知道，这对二老很残忍，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为了最终的清算，这是必要的代价。
身体在顾承瑾的精心调理下慢慢恢复。初时的虚弱、产后的各种不适，都在一天天好转。
我坚持进行产后康复训练，对着镜子，
看着那个曾经在王家被潜移默化打压得有些唯唯诺诺、眼神黯淡的女人，一点点褪去软弱，
眼神重新变得锐利，甚至，带上了一层冰冷的硬壳。我给孩子取名叫林念安，跟我姓。
我要他远离王家那一滩污泥，平安顺遂。更多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
屏幕上是分割成数个小块的监控画面——那栋此刻正被王家鸠占鹊巢的大别墅里，
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看着张彩霞和王建国如何在我“头七”都没过的时候，
就欢天喜地、理所当然地搬进了我生前的卧室，穿着我的真丝睡衣，用着我的奢侈品护肤品。
我看着他们如何把我父母送来的、寄托哀思的一些珍贵摆件随意丢弃在储物间，
如何得意洋洋地带着各路亲戚朋友参观别墅，吹嘘这是他们儿子“挣”来的家业。
我看着王小龙——我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在我“死后”不到一个月，
就把他那个一直暧昧不清的“干妹妹”李倩接进了别墅，公然出双入对。
李倩更是迫不及待地登堂入室，试图以女主人自居，嫌弃地扔掉我留下的衣物、饰品，
对着我的照片撇嘴。我看着他们一家，在我的房子里，过着喧闹、俗气、肆无忌惮的生活，
仿佛我这个人，从未存在过。每一次看到这些画面，我的心就像被放在冰冷的火焰上灼烧。
愤怒没有熄灭，反而沉淀得更加冰冷、坚硬。顾承瑾偶尔来看我，带来一些外界的消息，
也带来我需要的“道具”——一个精心烧制、看起来古香古色、分量感十足的仿古董瓷罐，
里面装着些什么，我不问，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总要做戏做全套。”时机，
渐渐成熟了。我“死”后的第一百天，按照本地习俗，算是了一个重要的祭奠节点。
监控画面里，张彩霞指挥着王建国和王小龙，装模作样地在客厅里设了个小小的祭奠角落，
摆上几样水果，点了香烛。李倩扭着腰在一旁看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人都死了三个月了，还搞这些形式主义干嘛？晦气！”她小声嘀咕，被张彩霞瞪了一眼，
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我一张表情拘谨的照片假惺惺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晚晚啊，
你在下面好好的啊，别惦记家里，别墅和钱，我们会替你看管好的，
以后都是我们大孙子的……”王建国皱着眉，在客厅里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焦躁：“这房产证到底放哪儿了？当初律师不是说，
等……等她的事情一了，就能办手续了吗？这都多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她根本没放在别墅里？”王小龙插嘴，他对我这个“前妻”显然并无多少怀念，
只关心实际利益。“不可能！”张彩霞斩钉截铁，“她那些贵重东西，以前我都留意过，
肯定就在这别墅里！一定是藏得深！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这三个月的安逸，
显然已经耗尽了他们虚伪的耐心，贪婪的本性彻底暴露。
看着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别墅里翻箱倒柜，把原本被我布置得雅致温馨的家弄得一片狼藉，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是时候了。我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衣裤，
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静的双眼。镜子里的人，苍白，消瘦，但眼神锐利如刀，
再无半分过去的怯懦。我抱起被包裹得严实、睡得正香的念安，他咂咂小嘴，
浑然不知即将上演的一场好戏。顾承瑾开车，将我们送到了别墅小区。他没有下车，
只是透过降下的车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准备好了？”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抱着孩子，走向那栋熟悉的、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恶心的建筑。我没有走正门，
而是绕到了后院，那里有一个直接通往地下监控室和备用楼梯的侧门。这套别墅当初购买时，
因为其独特的设计和安保考虑，留有这套不为人知的通道和监控密室，连王家人都不清楚。
密室里，屏幕上的画面更加清晰。张彩霞他们似乎把搜索重点放在了二楼的主卧和书房。
我能听到他们翻找东西的哐当声，以及越来越焦躁的争吵声。“会不会在那个盒子里？
”李倩突然指着客厅祭奠角落那个顾承瑾准备的“骨灰盒”说道，
“有些地方不是讲究把重要的东西和……一起下葬吗？”王建国和张彩霞对视一眼，
眼神都是一亮。“有道理！”张彩霞几步冲过去，抱起那个沉甸甸的瓷罐，
脸上是混合着厌恶和兴奋的扭曲表情，“肯定是！这死丫头，死了还给我们出难题！
”她粗暴地摇晃着罐子，里面传来沉闷的碰撞声。“打开！砸开它！”王建国命令道，
眼里只有可能存在的房产证。王小龙找来了一把锤子。张彩霞毫不犹豫，举起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