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小，还是个孩子。”
在面对爸妈的双重催婚下，赵明霜是这样回复的。
下一刻，爸妈发来了她高中同学的结婚照，还有些己经晒娃的同学朋友圈。
赵明霜撇撇嘴，默默地去朋友圈点了个赞。
今天本来是周末，她在安稳睡觉。
结果被一个电话叫到村里，忙活了一下午。
眼看天都黑了，连口饭都没吃上，她哪来的心思考虑情啊爱啊的。
两年前，怀揣着对文科生十分光明的就业前景的憧憬，她一头扎进人才市场。
没有碰的头破血流。
只不过变成了一块石头，被人家踢来踢去。
没办法的赵明霜只能将自己这块石头搬去祖国最需要的大西北。
教书种地摘苹果，养马放牛挖草药。
嗯。
这些她都干过。
每天接触最多的是太阳公公，之后就是或木讷，或彪悍，或勤奋，或懒惰，或…各种各样的人。
至于那么多小说里想象的那种浑身肌肉，皮肤黝黑，刀削般脸庞的“糙汉”。
一个都没见到。
这一片地方最年轻的是希望小学的那十三个孩子。
最老的是八十岁还在放牧的耶耶。
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就她一个人。
所以对赵明霜来说。
对象？
真的可无。
主要也是之前体验过谈恋爱的滋味。
其实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回事。
别问，问就是只谈过三段。
且都是“被渣被甩被绿”的深情人设。
不过只要赵明霜这么说，认识她的朋友没一个人相信的。
“小赵是唯一一个来我们这越来越年轻的，比两年前有活力多了。”
“明霜怎么越长越好看了？”
“赵老师整天在太阳下跑，都晒不黑……明霜姐姐比天山上的雪莲还漂亮嘞！”
这是这片土地上。
善良的，和蔼的，可亲的，勤劳的，真诚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见到她常说的话。
赵明霜深以为意。
不过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原因是——她的深情人设真不是装出来的。
那么明艳美丽，开朗活泼的女孩在一场恋爱中差点碎掉了。
这也是她当初想去西北的一部分原因。
到了这里之后，赵明霜发现。
粗狂的风沙下，贫瘠的土地上也并非寸草不生。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宽广草原，有高耸入云的巍峨雪山。
这里也有信仰，有纯真，有野性，有自由。
辽阔的土地上生不出狭隘的爱。
电话打来了。
赵明霜接起，没等对面开口，她便说道：“妈妈，道理我都懂，但是西北的发展迫在眉睫。”
电话那头沉默了。
赵明霜嘴角微微一笑。
谁也不能阻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许久之后，一个嗓音温婉的女声说道：“明霜，妈妈也不是逼你马上结婚，只是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身边没个能照顾你的……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又不是小孩。”
赵明霜十分双标的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攀着路边的护栏。
天太晚了，她回自己住宿的地方需要爬过一片山。
如果正常走，需要一个小时。
所以她抄近道，准备翻越一下公路。
电话那头显然早就知道赵明霜的性格。
她说出来的话在特定的情境下才有作用。
反正解释权在她嘴里。
“那你答应妈妈，今年就回家，然后去读研。”
赵明霜不出一秒就猜到了爸妈的用意。
让她接触同龄人。
因为她之前和家里也说过整天面对的没有一个同龄人。
“我考不上。”
赵明霜说的理首气壮。
“你当初的成绩是可以保研的。”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你回来待在爸爸妈妈身边行不行？
啥也不用你干。”
赵母其实就是想念这个唯一的女儿。
因为赵明霜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并且做的决定没人能够改变。
两年前她偷偷跑路，失联了两个月，差点没急死家里。
赵明霜再一次推翻自己说过的话。
“哎呀，我亲爱的妈妈，不是我喜欢这份工作，而是我喜欢体验世界。”
“再说了，谈情说爱这种事情，己经不适合我了，我都是老年人了。”
赵母：“……”不过面对母上大人的关怀和担忧，她笑着给出妥协：“除非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躺平当大小姐。”
说着，赵明霜跨起长腿，翻过了栏杆。
“滴滴——！”
漆黑的山路上，两道强光猛的射在赵明霜的身上。
刺眼的光芒一瞬间侵蚀了她全部的视野。
下一刻她就失去了意识。
……赵明霜是被颠簸醒的。
头很痛，脑子有点像她第一次开拖拉机犁过的地一样。
乱七八糟。
“我还没死？！”
念头涌出。
虽然是劫后余生，但是对赵明霜来说谈不上有多大喜悦。
她的人生观是面对任何事的原则都是一时兴起和死到临头。
所以她一时兴起跑去了西北。
然后短短两年时间将支教，支农，支医，帮扶振兴等工作全部都体验了一遍。
面对出车祸这种事。
那是死了也行，没死也行。
眼皮很沉重，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哪哪都不得劲。
“这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吗？”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十分软和的东西上，身体有些轻微的摇晃。
“救护车的垫子现在都这么软了吗？
跟家里的沙发似的……”她试着动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嘶——靠！
就算我翻栏杆不对，你也不能超速啊，乡村公路限速三十懂不懂！？”
意识回笼，出事前那两道刺目的强光仿佛还在眼前。
她在最后一刻，亲眼看见自己己经飞起来了。
那条路虽然是环山路，视野不怎么好。
但是她爬的那一段，距离视野盲区还有一百多米呢。
那辆车从出现到撞她连三秒都没有。
“必须得赔我钱，很多很多钱的那种……”赵明霜嘟囔着。
她是独生女，在浙省也算小富之家。
就算吃喝玩乐一辈子不工作也是可以的。
但是没办法，观念就是正。
独立自主，不啃老。
不过这个赔偿是她自己的，不能不要。
就在她计划着怎么花钱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急促且带着哭腔的声音。
“郡主？
郡主你醒啦？”
嗯？
郡主？
赵明霜心思暂停，谁家小孩乱叫？
送她去医院的不应该是司机吗？
大晚上的那片山上都没个人家，她还想着司机好歹好心送她去医院。
到时候少要一点得了。
这么想着，她费力的睁开了双眼。
视线先是模糊，随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救护车内部挂着照明灯和通风口的白色车顶。
也没有肇事司机的脸。
而是一张可爱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小姑娘看着顶多十西五岁，梳着两个发髻。
身上穿着水红色的裙袄，外面搭着青绿色的坎肩。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看见赵明霜睁开眼睛，一下在她的眼前放大。
“郡主，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在面对爸妈的双重催婚下，赵明霜是这样回复的。
下一刻，爸妈发来了她高中同学的结婚照，还有些己经晒娃的同学朋友圈。
赵明霜撇撇嘴，默默地去朋友圈点了个赞。
今天本来是周末，她在安稳睡觉。
结果被一个电话叫到村里，忙活了一下午。
眼看天都黑了，连口饭都没吃上，她哪来的心思考虑情啊爱啊的。
两年前，怀揣着对文科生十分光明的就业前景的憧憬，她一头扎进人才市场。
没有碰的头破血流。
只不过变成了一块石头，被人家踢来踢去。
没办法的赵明霜只能将自己这块石头搬去祖国最需要的大西北。
教书种地摘苹果，养马放牛挖草药。
嗯。
这些她都干过。
每天接触最多的是太阳公公，之后就是或木讷，或彪悍，或勤奋，或懒惰，或…各种各样的人。
至于那么多小说里想象的那种浑身肌肉，皮肤黝黑，刀削般脸庞的“糙汉”。
一个都没见到。
这一片地方最年轻的是希望小学的那十三个孩子。
最老的是八十岁还在放牧的耶耶。
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就她一个人。
所以对赵明霜来说。
对象？
真的可无。
主要也是之前体验过谈恋爱的滋味。
其实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回事。
别问，问就是只谈过三段。
且都是“被渣被甩被绿”的深情人设。
不过只要赵明霜这么说，认识她的朋友没一个人相信的。
“小赵是唯一一个来我们这越来越年轻的，比两年前有活力多了。”
“明霜怎么越长越好看了？”
“赵老师整天在太阳下跑，都晒不黑……明霜姐姐比天山上的雪莲还漂亮嘞！”
这是这片土地上。
善良的，和蔼的，可亲的，勤劳的，真诚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见到她常说的话。
赵明霜深以为意。
不过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原因是——她的深情人设真不是装出来的。
那么明艳美丽，开朗活泼的女孩在一场恋爱中差点碎掉了。
这也是她当初想去西北的一部分原因。
到了这里之后，赵明霜发现。
粗狂的风沙下，贫瘠的土地上也并非寸草不生。
这里有一望无际的宽广草原，有高耸入云的巍峨雪山。
这里也有信仰，有纯真，有野性，有自由。
辽阔的土地上生不出狭隘的爱。
电话打来了。
赵明霜接起，没等对面开口，她便说道：“妈妈，道理我都懂，但是西北的发展迫在眉睫。”
电话那头沉默了。
赵明霜嘴角微微一笑。
谁也不能阻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许久之后，一个嗓音温婉的女声说道：“明霜，妈妈也不是逼你马上结婚，只是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身边没个能照顾你的……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又不是小孩。”
赵明霜十分双标的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攀着路边的护栏。
天太晚了，她回自己住宿的地方需要爬过一片山。
如果正常走，需要一个小时。
所以她抄近道，准备翻越一下公路。
电话那头显然早就知道赵明霜的性格。
她说出来的话在特定的情境下才有作用。
反正解释权在她嘴里。
“那你答应妈妈，今年就回家，然后去读研。”
赵明霜不出一秒就猜到了爸妈的用意。
让她接触同龄人。
因为她之前和家里也说过整天面对的没有一个同龄人。
“我考不上。”
赵明霜说的理首气壮。
“你当初的成绩是可以保研的。”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你回来待在爸爸妈妈身边行不行？
啥也不用你干。”
赵母其实就是想念这个唯一的女儿。
因为赵明霜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并且做的决定没人能够改变。
两年前她偷偷跑路，失联了两个月，差点没急死家里。
赵明霜再一次推翻自己说过的话。
“哎呀，我亲爱的妈妈，不是我喜欢这份工作，而是我喜欢体验世界。”
“再说了，谈情说爱这种事情，己经不适合我了，我都是老年人了。”
赵母：“……”不过面对母上大人的关怀和担忧，她笑着给出妥协：“除非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躺平当大小姐。”
说着，赵明霜跨起长腿，翻过了栏杆。
“滴滴——！”
漆黑的山路上，两道强光猛的射在赵明霜的身上。
刺眼的光芒一瞬间侵蚀了她全部的视野。
下一刻她就失去了意识。
……赵明霜是被颠簸醒的。
头很痛，脑子有点像她第一次开拖拉机犁过的地一样。
乱七八糟。
“我还没死？！”
念头涌出。
虽然是劫后余生，但是对赵明霜来说谈不上有多大喜悦。
她的人生观是面对任何事的原则都是一时兴起和死到临头。
所以她一时兴起跑去了西北。
然后短短两年时间将支教，支农，支医，帮扶振兴等工作全部都体验了一遍。
面对出车祸这种事。
那是死了也行，没死也行。
眼皮很沉重，浑身就跟散了架一样，哪哪都不得劲。
“这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吗？”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十分软和的东西上，身体有些轻微的摇晃。
“救护车的垫子现在都这么软了吗？
跟家里的沙发似的……”她试着动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嘶——靠！
就算我翻栏杆不对，你也不能超速啊，乡村公路限速三十懂不懂！？”
意识回笼，出事前那两道刺目的强光仿佛还在眼前。
她在最后一刻，亲眼看见自己己经飞起来了。
那条路虽然是环山路，视野不怎么好。
但是她爬的那一段，距离视野盲区还有一百多米呢。
那辆车从出现到撞她连三秒都没有。
“必须得赔我钱，很多很多钱的那种……”赵明霜嘟囔着。
她是独生女，在浙省也算小富之家。
就算吃喝玩乐一辈子不工作也是可以的。
但是没办法，观念就是正。
独立自主，不啃老。
不过这个赔偿是她自己的，不能不要。
就在她计划着怎么花钱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急促且带着哭腔的声音。
“郡主？
郡主你醒啦？”
嗯？
郡主？
赵明霜心思暂停，谁家小孩乱叫？
送她去医院的不应该是司机吗？
大晚上的那片山上都没个人家，她还想着司机好歹好心送她去医院。
到时候少要一点得了。
这么想着，她费力的睁开了双眼。
视线先是模糊，随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救护车内部挂着照明灯和通风口的白色车顶。
也没有肇事司机的脸。
而是一张可爱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小姑娘看着顶多十西五岁，梳着两个发髻。
身上穿着水红色的裙袄，外面搭着青绿色的坎肩。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看见赵明霜睁开眼睛，一下在她的眼前放大。
“郡主，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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