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楼下的哭嚎和咆哮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噪音。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亮起，是顾北。
名字后面跟着几十个未接来电的红色标识，像他此刻濒临爆炸的情绪。
我划开接听，没说话。
“寒栀！你他妈在哪？！”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酒精灼烧后的暴躁和不敢置信，“立刻滚回来给我解释清楚！你跟傅沉舟怎么回事？那个U盘是不是你搞的鬼？！”
背景音嘈杂，夹杂着宋茜柔弱无骨的啜泣：“北哥，别这样，姐姐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幅画面——顾北砸了酒杯，红着眼像头困兽，而宋茜依偎在他身边，看似劝解，实则每一句都在火上浇油。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拙劣的演技骗得团团转。
现在，只觉得恶心。
“解释？”我对着话筒，声音平静无波，“顾少爷，我们很熟吗？”
电话那头骤然一静。
连宋茜的哭声都卡住了。
顾北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呼吸粗重，几秒后，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寒栀！你少给我装蒜！订婚宴上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跟傅沉舟……还有那个U盘！你知不知道董事会那群老东西现在什么脸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轻轻重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积落的灰尘，“顾北，你忘了你昨天在订婚宴上说过什么了？你说我恶毒，逼我退婚，说你的救命恩人是宋茜。”
我顿了顿，听着他愈发急促的呼吸，继续用那种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如你所愿，我滚了。至于我滚了之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跟谁在一起，做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他气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被冒犯的暴怒，“寒栀，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玩欲擒故纵？我告诉你，没用！我爱的是茜茜，永远都是！你就算脱光了爬到傅沉舟床上，我也只会觉得你贱！”
呵。
我几乎要笑出声。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多么可笑又自恋的蠢货。
“顾北，”我打断他毫无意义的咆哮，声音冷了下去，“省省力气吧。留着你的深情，去跟你的‘救命恩人’表白。至于我……”
我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幕，天际已经透出一丝微光。
“明天董事会，我会亲自到场。送你一份‘退婚大礼’。”
说完，不等他反应，直接挂断电话，关机。
世界清静了。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带着复仇的快意和冰冷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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