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老厂区，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残骸。
废弃的厂房影影幢幢，锈蚀的管道如同扭曲的血管，晚风吹过空荡的窗洞，发出呜咽般的哨响。
增援的便衣们己经散开，隐没在断墙残垣和荒草之中。
小李带着一队人，沿着陆司墨圈定的几条可能的路线进行往复巡逻。
车里的监控设备闪烁着微光，无线电里偶尔传来压低的报告声。
“A区无异常。”
“B区安静得像坟地。”
顾放坐在指挥车里，指间夹着烟，却没点燃。
他盯着面前多个角度的监控画面，眉头紧锁。
陆司墨坐在他对面，闭着眼睛，像是养神，又像是在脑海中构建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厂区周围除了野猫弄出的动静和风吹草动，一片死寂。
“陆专家，”顾放终于忍不住，带着点焦躁开口，“你的判断会不会出错了？
也许那三条路线只是巧合？”
陆司墨缓缓睁开眼，那双浅淡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似乎能反射微光。
“不是巧合。
他在享受这个过程，包括观察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他的话音刚落，无线电里突然传来小李急促的声音：“头儿！
D区边缘，靠近废料堆放场，发现一个独行女性！
正在往厂区深处走！”
顾放猛地坐首身体，抓起对讲机：“盯紧！
各组向D区靠拢，注意隐蔽！
不要打草惊蛇！”
画面切换到D区附近一个隐蔽摄像头传回的影像。
一个穿着浅色外套、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人，正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快步走着，似乎是想抄近路穿过这片荒凉地带。
“是她吗？”
顾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司墨紧紧盯着屏幕中女人的身影，几秒后，却缓缓摇头：“不，不是她。”
“什么？”
顾放一愣，“你怎么知道？”
“步态，神态。”
陆司墨语速略快，“她只是赶路，有明确的目的地和时间压力，对周围环境缺乏警惕但并非全无感知。
不符合凶手对‘角色’的设定。
他的目标，应该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更疏于防范，或者，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易碎感。”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个女人很快穿过了厂区边缘，消失在通往另一条大路的方向，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顾放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无力。
不是这个，那下一个会是谁？
什么时候出现？
“他就在这里，顾队。”
陆司墨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确信，“他能看到我们。
他在等待我们松懈，或者……等待那个真正符合他心意的‘角色’出现。”
就在这时，技术组那边传来消息，对第三名受害者社会关系的深度排查有了新发现——她一周前曾在厂区附近的一家小型超市有过一次购物记录，而第二名受害者，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在那家超市买过水。
狩猎场的范围，被进一步缩小了。
顾放看向窗外浓稠的夜色，那片废弃的厂区仿佛张开了无形的网。
而陆司墨则再次闭上眼睛，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敲，像是在模拟着凶手的思维频率。
猎物与猎人的游戏，在阴影中悄然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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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带着一队人，沿着陆司墨圈定的几条可能的路线进行往复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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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墨坐在他对面，闭着眼睛，像是养神，又像是在脑海中构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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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专家，”顾放终于忍不住，带着点焦躁开口，“你的判断会不会出错了？
也许那三条路线只是巧合？”
陆司墨缓缓睁开眼，那双浅淡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似乎能反射微光。
“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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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区边缘，靠近废料堆放场，发现一个独行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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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浅色外套、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人，正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快步走着，似乎是想抄近路穿过这片荒凉地带。
“是她吗？”
顾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司墨紧紧盯着屏幕中女人的身影，几秒后，却缓缓摇头：“不，不是她。”
“什么？”
顾放一愣，“你怎么知道？”
“步态，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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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放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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